文／妙凡法師

今天上午祇園舉辦「弘法佈教」比賽，分成初、中、高級，評審老師有舍利弗、目犍連、富樓那等尊者。

比賽開始前，舍利弗提醒大家要平常心的分享所學所悟，這是一場以法相會的佈教比賽。

演講的內容很豐富，有：緣起中道、三法印對我的啟發、四聖諦的人生真理等等，我專注於聽講，耳邊突然響起阿難的聲音，我嚇一跳，小聲的說：「你怎麼有空過來？」

阿難說：「佛陀很關心，叫我過來看看。」我想，佛陀如果過來，佈教的比丘應該會緊張到語無倫次吧。

此時，有位比丘論理說事娓娓道來，讓人如沐春風，我壓低著聲音問阿難：「他是誰？我都聽得懂耶！」

阿難說：「他是善慧比丘，聽說以前是舍衛城一位成功的企業家，我也是第一次聽他演講，都可以和說法第一的富樓那尊者媲美了。」

我說：「我猜善慧比丘會得到高級組的第一名。」　

果不其然，善慧比丘獲得所有評審的一致好評。結束之後，我拉著阿難去找善慧比丘，請教他的用功之道。

善慧比丘客氣的說：「我只是想佛陀常常提醒我們的──要把佛法講得給人聽得懂。」舍利弗也過來寒暄幾句，之後，我們和舍利弗一起前往法堂。

春天來了，祇園花草樹木的新芽嫩葉已經上了枝頭，祇園的百花也逐步盛開中。

路上，舍利弗問我：「羅睺羅，談談今天參加的心得？」

我直接說：「我很喜歡那位善慧比丘說法的內容和方式。」

舍利弗點頭贊同，說：「這位善慧比丘，過去是一位愛好文學、哲學的成功企業家，剛來僧團時，佛陀就請他做老師，但是，他跟佛陀請求給他三年的時間沉潛。」

阿難說：「曾經叱吒風雲的人，要能蟄伏不動，這是不容易的。」

我好奇的問：「『蟄伏』是什麼意思？」

阿難解釋說，「蟄」是指動物冬眠，藏起來不吃不動，借此比喻一個人隱藏不露相。

阿難說：「善慧比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像春天的花兒，挨過了冬天的沉潛期，時節因緣一到，百花盛開，讓人驚豔。」

舍利弗說：「是的，剛開始我也擔心他原來那麼風光的人，來到僧團一切歸零，沒有表現的舞台，會不會不習慣。」

我好奇的問：「他有不習慣嗎？」

舍利弗說：「他很豁達，他說，人們總以為在大眾中『有』機會表現，才是擁有，但他認為『無』，也是有，只有『無』，才能無限的擴大。」我和阿難同時疑惑的看著舍利弗。

舍利弗說：「一般人沒有表現的舞台，容易覺得自己失意。其實，沒有母親十月懷胎，我們怎麼會來到世上？沒有植物在冬天的沉潛埋伏，怎麼會有春天的百花盛開？」

舍利弗舉起伸出右手，張開五指，說：「我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張開五指，你們會覺得好嗎？」不能拿鉢吃飯，不能拿掃帚掃地，也不能……我和阿難都搖搖頭。

阿難說：「一成不變是畸型，有無是世間的一體兩面，沒有好壞，各有千秋，就看我們怎麼想。」

舍利弗讚許的說：「是的，享受每個來到眼前的因緣，這些都是生命的禮物。」

我把雙臂打開，感受春寒料峭的透心涼，冷有冷的好，熱有熱的好，都看我們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