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耶誕老人村入口處落了一地結冰的葉子。圖/陳偉哲
文/陳偉哲
世界早就移情別戀了,你怎麼又落伍,傳來的簡訊還帶有一絲絲雪細細的味道。
之前廊途的傷已結痂,歷史的皮確實有機。腳趾前的葉片為了掙扎儲存翠綠一時忘記披厚衣避寒而凍死了。冰雪像初醒的寄生蟲溢滿葉身,固定它最後愜意的樣貌,鎖住大自然的美學。我向前踏去,向後再踏,清脆的摧毀力搗碎我不及識別的無名樹葉,戰後小卒們將學習土壤謙卑的暗語,無聲無息化作大地的肥料。
而手機螢幕展示收到的祝福,有的逾期了我不再揭開回味,有的心情不對暫且不合時宜去讀,有的只剩一兩粒簡單的字在附圖下閃啊閃的。當字型大小正考驗我悄悄失職的視線,好一陣子我日夜擔心需要配戴眼鏡的事實,才能把視覺調好向前接納地球拋過來的好壞。迎面邁進衰老的那一邊,白得感性,像葉子鍍上一層寒流的保護色,不曾怨言死亡是如此充滿冰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