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秦苻堅，為慕容沖所襲，馳馬墮澗中，追兵幾及矣。堅計無由出，馬即踟躕臨澗，垂韁與堅。堅不能及，馬又跪而授焉。堅援之，得登岸，而走廬江。

──《異苑》



馬被馴化後，成為人類的好夥伴、好家人、好幫手，而馬的忠和義、馬的機智，也常是人類學習的好榜樣。這則「馬救主」的護生故事，主角苻堅聰明的坐騎更可說創造了歷史，因為，當年若不是這匹馬拯救了苻堅，歷史就要改寫了。

這則歷史故事發生在戰亂頻仍的五胡十六國，前秦的君主符堅吞併了前燕。慕容沖是前燕景帝慕容儁的兒子、慕容泓的弟弟，前燕滅亡，貌美的他先被苻堅收入宮中，後轉任平陽太守。

建元十九年，苻堅在淝水戰敗後，慕容沖的叔父、兄長先後起兵反秦，他也在平陽舉兵應和，在蒲坂被擊敗後，投奔華陰的兄長慕容泓。北燕建立不久後，慕容泓遭高蓋等人刺殺，慕容沖被擁立為皇太弟，繼而率軍大敗前秦，進占阿房宮，公元三八五年一月稱帝，改年號為更始。慕容沖在位兩年，之後同樣因兵變遭刺殺身亡。

苻堅與慕容沖之間有許多恩怨情仇，包括滅其國家，以及將他與姐姐清河公主接入宮中，備受性騷擾而深感受侮辱。之後，慕容沖隨兄長慕容泓起兵叛變，攻入長安，苻堅戰敗而逃，這則故事就是發生在那段時間。

當時，苻堅騎著一匹戰馬逃亡，慕容沖的軍隊緊追在後。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苻堅策馬跳過一條山澗，卻不小心從馬背上跌落，因為山澗還滿深的，他怎麼努力也爬不出來。這時，苻堅騎的那匹馬，在山澗邊不安地走來走去，想辦法要救主人。

一開始，馬兒就地取材，把韁繩垂到山澗，想讓主人抓住繩子好拉他上岸，誰知繩子不夠長，苻堅抓不到。這時，那匹馬又一次急中生智，跪下來讓身體貼近地面，再垂下韁繩。這一次，苻堅緊握住繩子，讓馬兒用力將他拉上來，上岸後，即刻策馬逃往廬江。

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其聰明才智和對戰情的研判，有時不輸給人呢！若不是這匹戰馬及時救了主人，苻堅可能被俘或被殺，不只那一段歷史得改寫，可能也會因此改變了五胡十六國甚至整個中國的歷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