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story90】喬安娜的人生之旅

THE MERIT TIMES

文／楊慧莉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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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隨時提著包包出外探險。圖／BBC Select

喬安娜與丈夫巴羅感情深厚，一起製播了一個傳遞音樂知識的播客節目。圖／The Times

喬安娜的香料之旅，與當地人合影。圖／The Week UK

喬安娜喜歡待在戶外，她非常相信大自然的療癒力。圖／The Sun

喬安娜（右）在《荒唐阿姨》中的表現恰如其分，符合她當演員的初衷，「就是要讓人開心！」圖／The Guardian

演出《三個偵探》，是喬安娜演藝生涯中的轉捩點。圖／Daily Mail

文／楊慧莉

喜歡BBC旅遊節目的朋友，對於近幾年藉由節目走訪各地，介紹當地文化和歷史的主持人喬安娜，應該不陌生。喬安娜，活躍螢光幕前超過半世紀；別人在她這個年紀，可能已在家含飴弄孫，她卻仍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生命軌跡

演員出身

尚在探險路上

喬安娜‧盧姆利（Joanna Lumley, 1946-）出生於印度，來自一個英國軍事家庭。上個世紀六○年代起，她以模特兒和演員身分成名，並因在《三個偵探》中的表現而獲得英國電影學院獎。九○年代，以在喜劇《荒唐阿姨》中所飾演的帕西‧斯通一角再度聲名大噪。

近幾年來，喬安娜搖身一變，成為專業的旅遊節目主持人，風采一如當年做演員時。成為主持人後，她很習慣這種四處為家的生活，甚至「已無法忍受不拖著行李箱上路的日子」。最近，她為了《喬安娜‧盧姆利的香料之路冒險》四集節目系列再度遠征，從印尼到約旦，中間行經印度、尚吉巴和馬達加斯加。一如往常，跟著拍攝團隊，她又成為一個很棒的旅遊同伴，對於沿途所見興致盎然，親切有禮對待路上遇到的每個人。

做節目心有所感

香料之路是關於殖民的故事。喬安娜表示，「在英國，我們都聽聞自己國家的殖民故事，卻忘了殖民主義讓歐洲人大老遠的跑到東方，是為了這些珍貴的香料。」她也不諱言，香料交易過程中的粗野行徑讓她汗顏。

喬安娜出生於印度，父親是一名軍官，擁有顯赫的軍事家世背景，而這要追溯到兩百多年前大英帝國殖民印度時期。有此背景，讓人不禁懷疑她會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踏上當時的殖民之路。她有些無奈，「我對祖先輩的事不清楚……我也不是殖民主義者。」或許，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是，當一個慈悲而正直的人。幾十年來，她是動物福利的行動支持者，因而受封為女爵士。事實上，遙遠的祖先當初若監管過什麼可怕的行動，也跟她無關。

至於歐洲該對他們當初殖民過的地方做出什麼樣的賠償？喬安娜認為，與其找到該賠償的對象，不如投資教育，「如果我們好好教導民眾，他們就更能明辨是非，只是現在大家的教育意願都不太高。」

喬安娜深感，現在的教育進入淺薄的黑暗時期，許多學校連圖書館都沒有，人們以為線上可以獲得一切知識，但那只是答案，並非真正的教育。

三十而立飾偵探

喬安娜自嘲是出生在行李箱裡，印度獨立後，舉家搬到香港、接著又搬到馬來西亞。八歲時，她被送往英國寄宿學校。在學校，她最喜歡的科目是文學、詩歌和音樂。小時候，她最初的志向是當神經外科醫師，後來又想當首相，最後覺得還是當演員好，可以扮演各種角色。最主要是，她想藉由自己的表演，讓大家開心。

不過，還在就學的她去申請皇家戲劇藝術學院時，被刷了下來，因為雖有參與學校的戲劇演出，卻未受過任何聲音訓練。後來，她搬去倫敦成為一名模特兒，繞個道，從另個窗口走進演藝圈。

二十一歲時，喬安娜懷孕生子，只是不久也跟孩子的爸離異，成為單親媽媽。儘管她有娘家當最強後盾，職業婦女的辛勞讓她及早見識到，二十來歲時一度崩潰，接著歷經半年的修復期。

三十歲時，喬安娜因接演《三個偵探》，終於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不再只是演出一些名不經傳的小角色，該劇成為其生涯的轉捩點。即便如此，她仍需對抗人們「因她當過模特兒無法發揮演技」的偏見，「大家覺得模特兒不會說話，也學不了任何把戲。」因這個偏見，她也失去一些舞台劇的表演機會。不過，她生性樂觀，不會佇足在負面情緒裡。

處事圓熟守初衷

除了對模特兒有偏見，演藝圈有許多黑幕。她在二○○四年的回憶錄裡寫到大家期待女星要脫，「每個人都要脫喔……業界標準要你至少半裸，否則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女星。沒人會喜歡這樣的事，就像大家也不喜歡拍親吻戲或是跟性有關的情節。」

她不排斥拍攝親密之舉，但覺得所有性愛畫面都該被剪光，「我不解為何有人要寫這部分，我們又為何要看這個，一如我們不會想拍人家上廁所，有些事就是要保持其私密性。」

至於被要求半裸拍戲，喬安娜坦承，「很生氣，覺得被剝削，但人生有很多可怕的事就是一翻兩瞪眼。」當時的整個社會環境氛圍就是如此，除了片場，「到處都是性騷，地鐵、商店等地，都會有人吹口哨、捏屁股……只能見怪不怪，並學會視情況因應」。

對很多事，喬安娜不想有太多的抱怨，反而多了一分理解。她明白不同時空會有不同的產物。她將仁慈和好意視為處世之道，只是換個時空場景，仁慈和友善可能還不夠，「我們現在會擔心很多事，怕踰越界線。」比方說，她演出的《荒唐阿姨》，喬安娜就坦言，當時轟動一時，但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拍，因為「現在的人動不動就覺得被冒犯」。

不過，即便如此，兩位「阿姨」大鳴大放的行徑，相較今日易憂心忡忡的婦女表現，還是讓人眼睛一亮。而喬安娜在劇中的表現也恰如其分，符合她當演員的初衷，「就是要讓人開心！」

台上台下

別怕變老

人生愈活愈好

而今，喬安娜仍活躍於螢光幕前，對於生命仍保持警醒。最近，她再度遠征，探索持續數世紀的香料交易。對她而言，人生就是一場賭注和冒險，「我想從事的工作是有變化和需要一些膽量的，我不隨便下賭注，唯一賭上的就是我的人生。當一名演員，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被錄用……而你隨時都可以來場冒險。」

與夫創音樂播客

喬安娜也澄清自己的冒險論點，「不是說每個人都該來趟十四天的山中健行之類的，而是如果你像我一樣，對有些事也怕怕，就要學會勇敢。情況往往是，踏出去後再回頭看，就覺得自己做對了。」

除了出門拍外景，喬安娜還跟擔任音樂指揮的第二任丈夫巴羅（Stephen Barlow ）製作一個播客節目，分享他們對音樂的熱愛。節目靈感源自他們夫妻平日的生活樂趣。喬安娜晚上洗澡時，會邊洗邊收聽古典音樂，有時想到一個音樂問題，就會對在書房的丈夫詢問，如「柴可夫斯基做這首曲子時是幾歲時？」她丈夫聽到，就會放下手邊書回答她。所以，這個播客節目就是她與丈夫的對話，透過一個外行人（喬安娜）對內行人（丈夫巴羅）關於音樂的各種提問，傳遞音樂知識。

喬安娜三十一歲時結識巴羅，兩人婚姻至今已走過三十六個年頭。巴羅成熟的心智和豐富的音樂知識深深吸引喬安娜。若不是巴羅，她不打算再婚。

感恩心活出盡興

儘管很享受忙碌的生活，喬安娜也收放自如。年輕時有過的過勞，讓她再也不敢對巨大的壓力大意。現在，她只要疲累，就會小歇一下；若遇到很糟糕的事，直接處理或放下，不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喬安娜的生活說不上平靜，但只要不拍片，不參加活動或錄製播客，她就會待在南倫敦家中，享受居家蒔花弄草、閱讀、畫畫、手做的寧靜生活。她家離市中心有段距離，又因種了各種果樹，「感覺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又與都市近到可以聽聞到大笨鐘的響聲。」她喜歡待在戶外，也非常相信大自然的療癒力。只要身心失調，她就去掃掃葉子或修整一下花園，讓思緒再度集中、心情獲得平復。

喬安娜對於自己的人生際遇心存感恩，「我想沒有人比我更幸運了，能做那些事、去那些地方和遇到一些很棒的人，都是一種很大的特權。」

常有人問她何時退休，喬安娜會說，「怎麼退？我所為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不是當工作在做，而是當生活在過，我樂此不疲！」

對她而言，每天都很不一樣，但一定都是從一杯咖啡和填字遊戲開始。不管當天是坐在桌前看粉絲的來信、出去外拍或籌畫旅遊節目，她都要確保自己當天有最好的表現。

分享人生五建言

喬安娜的人生豐富多采，路上不免有些風浪，但她始終淡定處之，懷抱希望。

以下是她的一些人生建言：

「人生不同階段，有各種憂思，但隨著年紀增長，你會了解只有一件事真正重要，那就是愛你所喜歡的人。」

「別放棄希望！就算情況很糟糕，必須明白還可努力改善。因此，每天都要努力一下，做一些可以讓這個世界更好的事，即便此事微不足道；也別糾結於自己的內在世界，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世界各地發生的事都在啟發我們，從土耳其和敘利亞大地震，到可怕的烏克蘭戰爭等，都在教導我們人生無法預知，只能隨時竭盡所為，善盡一己之力。」

「保持韌性。勿讓別人傷害你，包括言語。社群媒體是我所不喜之物。為何要去讀別人對你的看法？如果很毒辣，就更不用去閱讀。那就像該丟進垃圾桶的東西，而你還把它們放進腦袋裡回味，還真熏人啊。丟到一旁吧，別全部聽進去，那些人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

「別害怕變老，人生只會愈來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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