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人間】雲

THE MERIT TIMES

文／林靉 2023-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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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林靉

文／林靉

她發在雲端的文章，點閱數字不時閃動，卻未能得知是誰乘雲路過，只從躍動的數字得知雲的另一端未顯的足跡。她自忖究是哪些好心的小眾讀者，願意跟著她緩緩地在雲上把自己的故事煮開？

那些篇章，多的是她當下的發散日常結合過往的發黃記憶，藉此煮食憂鬱的她、多情的她、陽光的她……，不同面向的她被重新調味。她又彷彿是以文字為身，在築成軀體的同時，卻也從軀體逃離，在字縫之間屏息與吐納。

前些時候，蔣勳寫春分，他說：「雲是天地間的呼吸，山嵐是天地間的呼吸。」雲，就此成為呼吸系統，成就世界這個生命體。德國藝術史家烏利西在《模糊的歷史》中也提到雲，他提及美國繪畫攝影家史蒂格利茲（Alfred Stieglitz）在一九二○年代發表了一系列以雲為題材的照片，並說，如果把這些照片拿給作曲家布洛赫（Ernest Bloch）看，他一定會興奮大喊：「音樂！音樂！」後來證實，布洛赫的反應，和史蒂格利茲預期的一模一樣。

雲，是她的煮字（煮身）平台，是蔣勳言中的「呼吸」，是史蒂格利茲眼中的「樂曲」。由此，雲消蝕了觸覺、視覺、聽覺等等的邊界。

回首聽聞她的故事已在沸騰的鼓浪中發出沸鳴，水蒸氣不斷從字的縫隙中呼出。

而我恰見，雲端安置著的點閱數字顯示又有人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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