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子女】陪伴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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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橙淨 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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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23RF

文／橙淨

趁天氣不錯，我陪著母親從安養宿舍出發，行經花團錦簇的庭園，循著鬱鬱蔥蔥的友善步道，準備前往附屬醫院做「腦電圖」檢查。

安養機構與附屬醫院位於不同棟別，一路上，我慢慢地推著母親的輪椅，隨時留意母親是否坐得舒適；若母親身體撐不住而往下滑，我就趕緊先停住，用一手將其胳臂勾緊，另一手貼於背並牢牢地抓著褲頭，使盡全力將母親身體抱緊、往上拉，確定母親坐穩了再繼續前行。

母親笑說：「妳力氣變小了，要多吃飯啊，變瘦不好看啦！」我也逗著母親說：「那我要像小時候一樣，每天吃兩顆饅頭，養得白白胖胖。」

母女倆慢慢走著，像是在後花園輕旅行，悠閒欣賞沿途風光，望望清澈可見的藍天白雲，聞聞花朵的馥郁清香與草地的土澀幽香，有沁人心脾的安定療癒效果。母親平時長時間臥床，這天能享受舒心片刻，在陽光映照下，神情更顯愉悅。

抵達醫院「神經檢查室」報到，母親突然像孩子般焦急，擔心檢查過程會因帕金森氏症不自主顫抖而受影響。我安撫她：「放輕鬆，醫護人員都會幫忙。」我按按捶捶母親纖細皺褶的手臂，說說兩位孫女的日常趣聞，好緩解母親等待當下的緊張不安。

「下一位○○○阿媽！」我幫忙把母親的輪椅推進檢查室，技術人員向我們說明流程後，開始將檢查儀器戴在母親頭上，接著在頭皮塗上特殊軟膏，懸掛在旁待黏的二十七條腦波線，有些嚇到母親。「阿媽，免緊張，攏咩痛啦！」技術人員話畢便吩咐我到外面等候。

一道厚厚的白色拉門被緩緩關上，我與母親在愈來愈小的門縫中四目相望，我投以微笑，母親回以點頭，像在表達「收到女兒的集氣。」坐在家屬等候區的鐵椅上，我靜靜地等待。

四十分鐘後，技術人員拉開檢查室的門：「阿媽，好了喔，檢查完畢。阿媽，您表現很棒，配合得很好，都沒有亂動喔！」被稱讚的母親又像個孩子般，笑得雙眼瞇如彎月。

返回安養宿舍路上，徐徐微風輕拂，母親的神態變得流動輕盈。我將母親身上滑落的披巾蓋好，一同在後花園聊聊天，等到照護員接手要帶母親去沐浴洗頭時，我右手豎起大拇指，獻上最佳鼓勵：「媽，您今天表現超讚唷！」母親露出淺淺微笑害羞地說：「哎唷，麥三八啦！」

步出安養機構，蓄積眼眶的淚水忍不住滑落，是感謝與不捨的心情；我感謝護理人員細心將母親照顧得很好，內心也不捨母親十四年來與疾病奮鬥的辛苦。而現在的我，希望能在全職育兒兜兜轉的日常裡，盡可能抽時間來與母親說說話，一起儲值相處時光，珍惜見面日子，好好陪伴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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