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米蘭昆德拉:從玩笑到無謂的盛宴》 謎樣作家 給世界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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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珩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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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布拉格的春天》讓米蘭昆德拉享譽全球。圖/佳映娛樂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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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珩瑄

抱著「朝聖」心情觀賞影史上唯一一部以作家米蘭昆德拉為主題的紀錄片,導演米洛斯拉夫施米德馬耶(Miloslav Šmídmajer)卻是以年輕人深受米蘭昆德拉作品《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影響作為開頭,青春活力十足,片中描述一位學子仰慕這位文壇大師,但他從一九八五年便不再接受專訪,遑論拍紀錄片,究竟應如何完成任務?紀錄片破題的方式十分有趣。

因為採訪的困難,鏡頭便跟隨著與昆德拉交往過的藝文人士遊走,觀眾得以窺視他在家鄉捷克布爾諾的生活、布拉格FAMU電影學院的學習,以及他任教期間的獨到作風。片中第一位出現的友人開門見山說,如果要見到昆德拉,必須先成為他的朋友,或是親友的朋友,看看是否能在家庭聚會中,有機會與他交談,但要成為他的友人,可能要花上十五年到二十年的時間。

短短一段話預示著,昆德拉將在這部紀錄片中缺席,卻也添加濃濃的神祕色彩,吸引觀影者往下看,究竟為什麼他如此遠離世俗?為何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被改編成電影《布拉格的春天》之後,再也不允許自己任何一本小說被翻拍成電影?為何以法語寫作後,寧可被稱為「法國作家」,也要禁止他的法語著作被翻譯成捷克語?

對抗極權流亡法國

這一切恐怕得回到他的生平中的關鍵事件。一九六八年一月五日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境內發生「布拉格之春」的改革運動,同年八月二十一日,蘇聯與其他華約成員國以軍隊鎮壓,這次的武裝入侵導致一波包括知識分子的難民潮,昆德拉名列黑名單,作品全部被禁,一九七五年流亡法國。

一九七九年他在法國完成了《笑忘書》,這部小說夾雜許多昆德拉的思索,奠定了他流亡時期作品的基調。其中,第一部第二節〈失落的信〉開頭寫道:「人與極權的抗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抗爭」,這句話後來成為許多反抗極權者的心聲。

事實上,昆德拉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小說家,而非「政治作家」或是「流亡作家」,他說:「小說的本質是一門諷刺的藝術,它的真相是隱藏的,不言而喻」。他對文字有極致的要求,流亡法國期間,面對作品被翻譯成法文版,竟是放下小說創作,花了足足兩年的時間,親自重新翻譯每部作品。「昆德拉對翻譯和譯者的懷疑,是因為《玩笑》的一個譯本,每一頁都被他改了上百處。」

不讓作品改編電影

米蘭昆德拉以《玩笑》、《生活在他方》、《賦別曲》、《笑忘書》等作品奠定文壇地位,一九八四年,發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小說以「布拉格之春」為背景,透過一男兩女交織的愛情故事,帶出了對政治、文化、人類生命的省思與嘲諷。但直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被拍成電影《布拉格的春天》,才讓他真正紅遍全球。親近的友人在紀錄片中說道:「昆德拉諷刺的說『他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書被拍成電影』,於是他決定,絕不再讓作品改編成電影。」

為什麼?《布拉格的春天》編劇尚克洛德卡里耶爾回憶,當時他與昆德拉花了數月時間討論修改法文版,昆德拉還特別多加了幾句原著中沒有的台詞。但後來劇本被片廠改成英文版拍攝時,卻沒有與昆德拉討論。友人透露,看了電影後,他感到十分錯愕失望。

堅持作品必須忠於原著的每個文字,不希望任由主觀判斷改編或翻譯後扭曲原意,若有人真的想了解他,一如在紀錄片最後,昆德拉的友人如是說:「想了解米蘭昆德拉很簡單,把他的書拿來讀就好。」對照網路時代爭相以影音表達意見,文字幾乎要消失在讀者眼前,這為「文字」發聲的話語,就顯得特別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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