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靜看世界】我在地圖上不存在的村落── 世界最大的高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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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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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喀喀湖畔的蘆葦 圖/王文靜
浮在水上的蘆葦島 圖/王文靜
作者與編織島的男子合影 圖/王文靜
抱著小孩的蘆葦島女人 圖/王文靜
文/王文靜

明明有人在島上居住,但地圖上卻沒有顯示這些島嶼的小社區!

一千(?)年前,印加帝國崛起,烏魯人躲避印加人的統治,逃入浩瀚如海的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利用湖上蘆葦紮成漂浮的島嶼,以蘆葦心、湖魚、草叢鳥蛋為食,甚至在浮島上種菜。他們不再上岸,以舟代步,腳的功能漸漸退化,變成「矮短族」。

湖上有數十座蘆葦島,還有兩所學校等。我看過一則報導,記錄孩子獨自划船到蘆葦島上學的故事,被形容是「最危險的上學路」──黎明的冷冽寒風,男孩划著木槳,冒著天氣變幻莫測,稍不留神就會翻船。蘆葦小船搖晃前進,不時會浸水,須趕緊把水舀出去,否則會影響蘆葦船的壽命。放學回程又是另一個四小時,日復一日,每天八小時的上學之路。

久聞他們的湖中生活,我好奇的心蠢動,入住蘆葦島。很特別的歇腳地方,這不是土地構成的浮島,以蘆葦草鋪成的一‧五公尺厚島,踩下去,腳像陷在彈簧床,台語說「一下一下」。

我在傍晚抵達,準備用晚餐。草紮成的島,煮飯是危險的,所以開火前,他們會把廚房的蘆葦弄溼,同時廚房用具放在石頭上。烹調簡單,房間也簡單。我在南半球的冬天到來,晚上淋浴的冷水凍得我直打哆嗦,抱熱水袋入睡還是冷。翻來覆去,始終無法熟睡,乾脆穿起外套裹著大棉被坐到戶外。城市裡的黑夜讓人警覺,但這裡是安心的。

湖的黑夜,一種難言的熱鬧。

天上燦爛星星,遼闊無際。湖面隱約有蘆葦勾勒輪廓,草叢與湖間不時有聲響。鳥,還是魚躍?白天,在湖畔野地我看到很多亂竄的天竺鼠。現在已離陸地很遠的湖中央,會是誰?湖中鱒魚,還是湖底的池蟾──一公斤重的巨蛙,世界上最大的完全水生蛙,在低氧的高山湖,牠們的肺已退化,改以大面積的皮膚呼吸,還會在水中做伏地挺身。

巨蛙沒睡嗎?抑或是我?在絕對寧靜,我彷彿感受到自己紛擾的心,如一根根針落下。心裡的重量緩緩卸下,肩鬆了。

不知過多久,湖面微橘。我人生唯有的一次,捨不得黑夜離去,不想太陽升起。

住在的的喀喀湖的民居自不如飯店,不是很多都市人願意的妥協。但之於我,旅行更多是探索世界的多樣面孔。

地球上有太多湖,但的的喀喀湖是非常獨特的存在。你能想像,在東亞第一高峰玉山的山上有一片浩瀚的湖泊,而且醞釀古老文明?放在現實,就是秘魯和玻利維亞交界的安地斯山脈上這個景像。湖中最大的島嶼上有古印加時代的神廟遺址。神話傳說,這是太陽的誕生處,創造最初的人類。的的喀喀湖底,還發現一座水下古城遺跡。

另一次往玻利維亞的途中,我特地到充滿傳說的太陽島住上一晚,島上彎彎繞繞的石階,好像迷宮,行李必須仰仗挑夫。這裡屬於玻利維亞,質樸,少了滿足觀光客的刻意抹粉。

的的喀喀湖的獨特,來自有許多的世界之最。譬如,離市區碼頭開船近兩個小時的Taquile Island,島上的針織手工藝被聯合國(UNESCO)登錄為世界遺產。島上不大但住了 二千人,而且男人老老小小,持守著隨時隨地都拿棒針的傳統,超級有意思的畫面。我必須替換印象,台灣鄉間的村婦搬了板凳在門口聊天勾毛線,換成祕魯男人在編毛衣捲線球。

真不知為什麼是男人打毛線?一如我不解,怎會躲敵人,躲到不知敵人已被西班牙人滅亡而仍繼續隱居。這座山中湖,承載太多奇特,承載的故事有如海洋似的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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