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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點滴】台灣禁歌 頹廢軍心士氣的〈媽媽我也真勇健〉

THE MERIT TIMES
文／許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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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許峰源

在兩岸對峙時期，台灣面對中共可能隨時發動武力犯台，必須建構強勁的武力，防範對岸的攻擊。台灣內部則厲行戒嚴，凡有礙於軍心士氣的歌曲，必然遭到政府查禁。大家印象深刻的〈媽媽我也真勇健〉，當時便以頹廢軍心士氣遭到查禁。

這首歌是一九六○年代台灣最流行的歌曲之一，唱片上市後大熱賣，銷售量很快超過兩萬張，廣受民眾喜愛。歌詞描寫外島的軍旅生涯，以及對母親的思念之情，可以窺探兩岸緊張關係，男子服兵役保家衛國和承載台灣家庭的情感；但是，查禁的理由竟然是思鄉情怯容易擾亂軍心，減損軍隊士氣，嚴重阻礙反共抗俄的基本國策。

主唱這首歌的文夏回憶，當時政府不讓大家唱〈媽媽我也真勇健〉，大概是因為這首歌會人想起故鄉的媽媽，但勇敢的士兵們要為國家犧牲，保家衛國是不能想念媽媽的，是不能因為思念親人而流下男兒淚的。

再進一步查探〈媽媽我也真勇健〉的曲調，乃轉嫁自鄧雨賢所譜寫〈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這是一首日本軍歌，一九三八至一九三九間日本發動對華戰爭，在占領福建廈門之後編的曲。一九六○年代，政府認為〈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是在表揚窮兵黷武者的強大兵力，侮辱對日抗戰時期的中華民國和國家元首，必須予以查禁。

儘管〈媽媽我也真勇健〉的歌詞與〈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迥然不同，但是雷同的曲調深入人心，勾起了當年受到日本軍閥迫害者的痛恨與厭惡感。而隨著〈媽媽我也真勇健〉風靡歌壇，傳唱於全台灣各個角落，那麼多數中年人聽到之後，必定會想起〈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猶如日本軍國主義再現，難以消泯心理的創傷甚至有礙軍心士氣，至為不當。

日據時期，鄧雨賢化名「唐崎夜雨」譜寫曲調，續由中山侑填詞，完成〈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照道理來講，這首軍歌應該普受喜愛，可以壯大日軍士氣。但實際上，鄧雨賢乃是將台灣同胞被日本送往戰場當作砲灰的情景寫進歌曲裡面，抒發一位音樂工作者目睹台灣社會的悲哀與無奈，而這種帶有批判日本政府意味的歌曲，自然不被日方接受而查禁。

由此可知，反應時代的歌曲若過於寫實，觸動當權者的敏感神經，就可能因此被封禁而無法傳唱。同樣地，一九六○年代文夏歌唱的〈媽媽我也真勇健〉，貼近民眾生活，廣受社會青睞；但原曲〈鄉土部隊之勇士的來信〉主題意識卻不被政府接受，恐難以消泯民眾心理創傷、有損軍心士氣而被查禁，連帶讓套用此曲調的〈媽媽我也真勇健〉也難逃查禁的下場。

根據當時情況，可分析當時台灣作曲人才不多，從南到北的電台很多播放台語歌的節目，但總是播老歌顯得了無新意，因此新歌容易讓人耳目一新，引起極大的注意，普遍受到大眾的歡迎。只是，作曲者無法大量創作，只能東抄西套炒冷飯，直接抄襲或者套用世界優美名曲，也使得改頭換面的歌曲大量出籠。

文夏演唱的另一首〈媽媽請你也保重〉，同樣含有思鄉與遙念母親情愫，最終也是逃不過查禁的命運。雖然這兩首歌被政府查禁下架，卻在台灣社會暗中廣為流傳，後來許多黨外人士避禍遠走他鄉，每當他們在海外孤身一人思念家鄉時，就會唱起〈媽媽我也真勇健〉、〈媽媽請你也保重〉，因想起故鄉的母親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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