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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 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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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端午】祝你幸福(上)

文/張梨美 「未食五月粽,破裘毋敢放。」 隨著五月節愈來愈逼近,春枝時不時這麼叨念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三個女兒聽,彷彿隨意叮囑著她們似地。 美玉不無困惑地望著她,不懂母親這沒頭沒腦地說上這麼一句,緣何之故? 五月節快到了,有粽子可以吃,美玉原本內心是歡喜的。平常時飯桌上,不是炒得乾乾的高麗菜,煎得鹹鹹的白帶魚,就是一鍋肥膩膩的三層肉滷豆輪。唯有過節或難得來了客人,才吃得到好料。想到一個個剛出籠的粽子,氤氳裡泛著油亮,美玉不禁咽了下口水。美好的想望過後,隨之而來是難以言喻的悲傷和失望。 大哥、大姊都在工作,住在宿舍;二姊小學即將畢業,也要隨兄姊步伐進入工廠。美玉成了三個小孩中的老大,母親總要她乖巧懂事、體諒父母沒才調、不能吵著要這個要那個的。美玉自小聽話,剛上小學時,母親說沒錢買冬季制服,讓她穿著便服去上學。初初時還有好幾個小孩和美玉一樣,美玉不覺得在意。可漸漸地,美玉成了班上唯一一個穿不起制服的小孩。女導師似乎不喜歡她,下課時間看到她和同學追逐經過時,好像還瞪著她,讓美玉心生畏懼。前座一個年紀比她大的女同學,有時也欺負她和鄰座的小男生。美玉懵懵懂懂,還不識自卑二字,但感覺低人一等。心裡很是清楚光穿不起制服這件事,就讓老師同學瞧不起。 升上三年級,母親終於帶她去仁興市場買了冬季制服。墨藍色的長袖洋裝,腰間繫上一條環扣腰帶,甚是好看。美玉高興極了,拿著嶄新制服,讓母親牽著手繞到附近鄉親家。母親與鄉親大嬸絮絮閒聊,美玉緊緊抱著制服,聽著聽著,偎在母親膝上睡著了。 有了制服可穿,美玉似乎也開竅了,功課開始突飛猛進,在班上名列前茅。新的級任導師喜歡她,開班會時讓她當記錄,還順理成章當上了排長。 因為是排長,導師鼓勵他們做模範,說服爸媽讓他們去參加石門水庫的遠足,坐遊覽車去,得交四十塊錢。美玉對石門水庫毫無概念,去不去?不是很在乎。但老師說的話猶如聖旨,她是排長,得帶頭起作用,一直央著母親讓她去。向來勤儉持家的春枝,慣常憂來愁去,不理也不懂學校這些個事。只知道一粒一粟得來不易,一分一毫都要花在刀口上。小孩子遠足就遠足,跑去石門水庫做什麼?還要坐遊覽車,一開口就是四十塊,貴參參,驚死人。 連日來,美玉一直央著母親。母親不是不搭不理,就是繃著臉甩一句「無錢啦!」 自曉事以來,美玉經常聽母親講這句話,說時,眉頭深深鎖著。遠足要錢,繳學雜費要錢,買鉛筆橡皮擦要錢,買米買菜、包粽子也要錢。大哥大姊早早出去工作,就是為了賺錢。 錢、錢、錢,美玉太理解錢的重要性了,但不知如何才能賺到錢。她不似二姊活潑又能幹,會從別處拿些橘子到學校賣,小五暑假就去成衣廠踩縫紉機。她只知道得向母親要四十塊錢,這是身為排長的榮譽感,也是她的責任感。去不了遠足,也許老師就不喜歡她,同學面前亦多多少少感覺抬不起頭。 美玉向來乖巧,甚少惹父母生氣。不像兩個妹妹,會吵會鬧會打架,但是母親似乎也疼著些慣著點。若換作是妹妹要去遠足,說不上為什麼,美玉覺得母親一定會讓她去。心知肚明這不公平,但沒怎麼放心上。也許正因個性孤僻,所以不喜爭來搶去。多年以後,美玉才聽聞也懂得,會吵的小孩有糖吃這句話。 五月節將至,春枝開始盤算著秤幾斤糯米?用什麼餡?得多少錢?美玉煩惱的是,級任導師說端午節過後,是遠足繳費最後期限,四個排長,有兩個排長早早把錢繳了,美玉慶幸,自己不是孤伶伶一人。 北台灣愈來愈悶熱,美玉不想帶外套到學校,但母親堅持「未食五月粽,破裘毋敢放。」深恐萬一突然變天,不小心著涼感冒就麻煩。美玉揣度著表現得更聽話更懂事,討母親歡喜,說不定她一高興、心一軟,遠足就有著落。 春枝手裡握著幾張鈔票,嘴裡喃喃計算著買糯米、餡料、粽葉、鹹草,還得買隻雞、一塊三層肉和一條虱目魚,拜拜用。美玉低頭正做著數學乘除法作業,她喜歡吃魚,尤其是煎甲赤赤的虱目魚。虱目魚貴,母親平常時甚少買。所幸,只要是魚,美玉都愛吃,多刺的魚頭也啃得特別好。母親常笑說她前世人,可能是一隻貓咪。 五月節前一天,春枝下了工不急著做飯,喚美玉和她一道去摘些竹葉子,可以拿來綁鹼粽。鹼粽只有父親愛吃,葉子剝得光光的,用一根筷子叉著,一口一口沾著黑糖吃。美玉看著,內心微微厭惡。不懂打扮起來人模人樣的父親,為何吃起粽子來這般不好看。 竹林子有一小段路,美玉記得一家人剛落腳三重埔時,林子還滿大的,不知為何就愈來愈小了。 母親摘下一片葉子給美玉看,就找這麼長這麼寬的。葉子窄,包不了;葉子短,不好包。美玉認真地照著母親的吩咐找竹葉,比做數學乘除還慎重。乘除不難,熟背九九乘法表,再照著老師教的步驟做就是了。班上還有同學不會背九九乘法表,導師抽查時手心挨了好幾回板子,依然不會就是不會。年幼的美玉單純地以為這些同學就是懶,寧願挨棍子也不肯花時間背誦,這就是好學生和壞學生的差別。 母女倆在不大的竹林裡穿梭,腳下踩著沙沙沙的聲音,美玉覺著怪好聽的。想起了鄉下屋後的幾棵芭樂樹、讓小孩上躥下跳的稻草堆,晒穀場上晒著的玉米,成堆成落。入夜了,月娘悄悄掛天空,萬頃波光灑下來,一支支玉蜀黍,澄澄發著光,暈染了偌大稻埕;美玉也記起在鄉下,吃的經常是摻著臭番薯簽的稀飯,難得吃上一碗白米飯。粽子?她可想不起在鄉下曾吃過。 「媽,你在庄跤時,五月節也包粽子嗎?」 「當然啊!五月節不包粽子,那包什麼?」 「也是用竹葉包嗎?」 「有竹葉,也有月桃葉。」 「月桃是什麼?」 「你囡仔人未看過,毋知啦。」 美玉原本還想問菜市場賣的粽葉,又是什麼葉子?聽母親這麼一說,頓然沒了興致。反正自已肯定沒見過,也聽不懂。 看著手上攢的竹葉夠多了,美玉跑去拿給母親看。春枝接過,快速俐落地剔掉幾片不合適的,再與自己摘下的全攏在一起。 「這樣夠了,回家燒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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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時有味】一樣米,百樣人

文/林念慈 俗諺云:「一樣米飼百樣人。」形容食物差異不大,人的性格卻各異。但是米也不全是一樣的,以米質區分,可分為稉稻、秈稻及秈糯,而糯米還分黑、白、圓、長;若以加工方式分,則為糙米、胚芽、白米。 或許問題不出在米身上,人心殊異,各如其面,本就難以相互理解。 芒種已過,天氣愈發燠熱、潮溼,稻子結實成「種」,而穀粒上長出了細芒。芒是稻的自我防護,一可防止鳥兒啄食穀粒,二能幫助穀粒落地或附著在動物身上;唯一的缺點,只是不利於人類作業而已。陸稻有芒,耐瘠、耐旱、也耐種種逆境,但不能用機器收割,凡事得靠自己;至於水稻早已被馴化為無芒,加之植株挺直不倒伏,米粒又大又飽滿,總謙恭地垂著頭,格外討人喜歡。 自幼母親便告訴我,為人媳婦,捧人家的「飯碗」,第一要緊是記得淘米、按下電鍋的煮飯鍵,否則菜齊了,白飯卻夾生,晚餐時大眼瞪小眼,非常「顧人怨」。我猜母親吃過大虧,但年輕時我也有幾根刺刺的芒,自視甚高,不願困在廚房,為人洗手作羹湯;後來也沒成為誰家新婦,卻時常下廚做飯,母親知道了不太高興,她認為這雙手該寫文章而非拿鍋鏟。我倒很自豪,日日都餵養自己。 我的性情倔強,但喜歡軟爛的食物,煮飯如此,熬粥也是,大概心裡還有綿滑的一塊。每次生命中有事情卡住了,我就安慰自己,至少年輕、還能熬,然後站在黑色的電晶爐前,在粥裡加一撮鹽、一小匙的橄欖油後,輕輕地攪拌;有時加點番薯簽,也不免感慨,前人的艱苦,到我這代竟成了風雅和養生。時代遞嬗,我的年歲也逐日增加,近來較少煮粥了,興許是有「糊底」之危機感,也漸漸學會了低頭、折腰,及將心比心。我開始有點同情稻穗,不知那樣痠不痠? 猶記電影《暫時停止呼吸》裡,午馬飾演的黑心老闆,在糯米裡偷偷摻了黏米,害慘了九叔、文才和秋生。當時的陰影,如今成了白月光,熟爛的情節不再恐怖,反而投映出歡快的童年;而一起看電影的人卻漸行漸遠,即使吃同一鍋飯長大,也未必能嘗出同樣的滋味,但正因如此,才要學著彼此涵容,諒解成長不易、生活很難,為了繼續往前,我們都有了另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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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時刻】阿伯的小白屋

文/劉雲英 人間行路,處處都有佳景,但這一棟搖搖欲墜的危樓,有何看頭呢? 台東海景第一排「阿伯的小白屋」,看似廢墟卻超級火紅,號稱台版「霍爾的移動城堡」,常吸引一些外來客到此朝聖,是個很不可思議的熱門打卡點。 據當地人表示,這棟破屋是由一位已過世的老榮民在五十多年前以拾荒附近廢建材,一磚一瓦自行拼拼湊湊,一層層往上加蓋,蓋起了四層樓屋,就是想與他的六名子女一家團圓樂享天倫,可惜並沒有如願。 小白屋因多年無人居住,且因颱風和地震頻繁造成嚴重損害,早已殘破不堪;但得知這是一位老父包藏著對孩子的愛所親手建造,白色陋屋突然美麗起來,這趟台東輕旅行,我也不可免俗與它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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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地球行旅

文/木羅 不知還有多少時間 喝杯熱茶 雲極可能變成雨滴 過去不留   一切如河 波光。葉片。淙淙。   畫過孤挺花 鈍感漸強敏感漸弱 別在意 路放映誰的影子 我走動 去任何地方 和宇宙說話 慣用無聲腹語 與星鴉對望那一瞬 單純潔淨   捲腹、棒式、死蟲式…… 硬舉塵間軀殼 天亮了 記得醒來 至於飛行 得把什麼都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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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小品】當別人的貴人

文/徐絹單 醫生說,如果再晚幾分鐘送來就沒命了。 那是發生在職場裡的小故事。我的同事阿敏,單身且獨居,患有紅斑性狼瘡。她滿頭斑白髮絲,銀光閃閃,好像先向時間銀行賖借年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很多。 有一次,阿敏消失了。連著兩日沒在工廠出現,親近的同事連撥了幾通電話,亦無人應答。主管向老闆報告此事,工廠裡的富老闆揮了揮手,保持一貫事不關己的冷漠,說再看看。 同事們心裡著急,程度不亞於熱鍋裡的螞蟻。礙於上班時間無法外出,眾人商量後,派遣同事阿珠的老公老李前往探看。家裡開洗衣店的老李聽聞消息,他趕緊放下手邊熨燙的衣服,風風火火地趕往阿敏的住家。 老李向大樓的守衛說明來意。只見守衛揮了揮手,冷冷的說必須等大樓主委回來,會同警察才能開門。國有國法,愛莫能助啊。 老李無功而返,來電回報,我們一群人也只能乾著急。中午吃飯時間,同事們又拜託老李再跑一趟。到了守衛處,碰巧遇到阿敏的妹妹,會同鎖匠上樓開鎖。喀一聲,打開多日未啟的門扇,為黑暗納入一縷暖光。這時只見阿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識來人。 緊急送醫後,阿敏住進了加護病房。穿著白袍的醫生說幸好早點送來,不然後果……,他的眼神裡彷彿看見有天使出現,便對家屬點點頭,轉身離開。 如果同事們冷漠對待,如果同事的老公不肯前去探視,如果再等一天看看,在無人聞問的時刻,命運演繹的將是一首悲歌。因為有了這麼多的貴人相助,幾日後阿敏終於脫離險境,平安轉至普通病房。 知道消息後,眾人稍感安心。我正想和同事們商量是否再盡一分心力幫助阿敏,午餐時,同事們已紛紛慷慨解囊,從微薄的薪水裡捐出一筆款項,準備前去探視。 張惠菁在《步行書》寫道:「在傳統產業的工廠裡……有音樂,有交談,總之,有人的面貌在裡面。」在我們這個小小的傳統工廠裡,薪資不高,福利欠佳,但這裡有很多別的地方沒有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真誠、良善,以及更多的溫暖。 「就當別人的貴人吧!」縱使平庸如我輩,都將相信生命裡時時有貴人,處處是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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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情緣】家翁辭世五周年

文/愛麗絲 二○一九年六月六日斷腸日前一天,先家翁告別了我們,也告別他精采一生,一眨眼五年過去了。 回憶彼時,原本我們夫妻計畫好從上海去巴厘島度假,順道回新加坡陪伴家翁,不料在出發前被通知家翁因作胃鏡檢查,意外出血,住院觀察,但在醫院短短幾天卻感染了肺炎,然後病情直轉急下,變成肺衰竭,醫院開出病危通知,一連串的意外,先翁就在兩周內與我們天人永隔! 最後家翁一再要求回家,我們準備好氧氣筒,病床,私人護士,六月五日中午用救護車把他帶回家,黃昏時刻,他就跟我們永別了。然後是外子三兄妹合力通知親戚朋友,辦理喪葬事宜,時間就如白駒過隙飛逝。 結緣家翁二十五年,他留下了許多風範可以給我們晚輩學習: 他來自一個基督教家庭,尚在繈褓中就在教堂受洗了;但在往生前皈依了佛教,原因是他希望骨灰能跟家婆放在一起, 在一個佛教的寺廟,方便我們祭拜,老人家也可以夫妻團圓,在我看來真是一個老人對妻子最深情的告白啊。 家翁是位很體貼人的長輩,每周我們從上海和他視頻,或打電話,他總說身體一切OK,沒問題,不要我們擔心他;後來才知道從胃鏡看出長了淋巴癌,這也許是他過世前半年暴瘦的原因, 而他居然就這樣忍受著。回想起來,腦海中還是他最後那幾天在醫院的畫面,一身皮包骨,全身插管,疼痛每隔五分鐘就向他攻擊,每次疼痛來襲,他臉上就露出皺眉撇嘴痛苦的表情,但他也不會要求加重藥量,只是安靜的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他就是這樣體貼人。 家翁受英式教育,是位中英文俱佳的紳士,我不曾聽他口出惡言,一生勤勤懇懇,入院前還每天自己開車上班, 經營著他的保險經紀及股票買賣。自他二十歲那年,一無所有的從馬來西亞,隻身來到新加坡,半工半讀念完南洋大學英文系,然後靠一己之力白手起家,打造自己的事業。不僅養活家人,幫助親友,老年還回饋社會,創立助學貸款,幫助和他當初一樣清寒的學子。 回憶與家翁相處時光,他最討厭虛華,請他去高級餐廳吃飯,絕對是自己討罵,然後他會全程擺臉色給你看;他最喜歡坐在路邊吃快炒,到牛車水吃平價的廣東點心。「賺錢不容易,不要亂花錢」,是我們家的家訓。 有時跟他分享工作經驗,他會像一個好奇的資深實習生,問很多問題,不斷吸收新科技,新知識,然後給予我們一些建議。隨著逐漸老化,他開始口述他的奮鬥史,每一次聽下來總有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還有經商的技巧,對我們人生及事業的啟發很多。 祈願家翁去了天堂,去了極樂世界,病痛消失,又變回那個瀟灑多情的才子,然後跟他的愛妻我的婆婆,環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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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風光】各吹各的調

文/Ada 每次沿著基隆河畔自行車道騎乘,總會刻意在內湖橋下停留。在這宛如薩克斯風共和國的國度裡,樂音悠揚,或雄壯,或輕快,或優柔。 用最慢的車速來一圈橋下廣場巡禮,有位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吹奏著〈愛情轉移〉,靠近河邊石椅上有位光頭阿伯正演奏著〈惜別的海岸〉,有兩位小女生在腳邊玩玩具的牛仔褲帥氣大姐吹著輕快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大橋墩兩側分別有位綁馬尾男生和戴著墨鏡的老先生吹著〈諾亞方舟〉和〈月亮代表我的心〉…… 有人專注的盯著譜架上的譜,有人神情輕鬆的將錯就錯,有人無需看譜閉眼陶醉其中。不管哪一種姿態呈現哪些曲子,熟捻也好,生疏也好,吹對吹錯,吹好吹壞,好像都不干別人的事。 偌大廣場裡似有隱形的隔間,人人在各自的空間裡自得其樂,明明同時聽得見好多首不同的歌曲,卻又好像不會互相干擾。有趣的是旁聽者我們也絲毫沒有轉換曲調感受的困擾或違和感,從悲情的台語老歌可以立刻轉入輕快的恰恰,從國語流行歌可以迅速切入西洋老歌。 在屋舍比鄰的水泥城市裡,河畔橋下仿若是這些愛樂者的天堂。只有在這裡,他們可以放任自己釋放每個樂音,恣意擁抱每一個抑揚音符。有人或許周末才來,在這裡釋放累積一整周的工作壓力。有人或許有空就來,努力練習成為一個優秀的街頭藝人。有些或許是天天都來的退休族,在這裡度過最愜意的人生下半場。這橋下,大家雖然各吹各的調,但這些樂音讓人微笑,這氛圍讓每個細胞都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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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月主題徵文母親節 禮物】

母親節送了什麼禮物給最摯愛的母親?除了鮮花、蛋糕、大餐、卡片……或許承擔一天家務、陪她散步看展、種花,母親便已滿足。寫下你的母親節禮物,來稿六百字內,請寄副刊郵件信箱:mtnart7@merit-times.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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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文集】擁抱孤獨的吳爾夫

文/林一平 我多次訪問倫敦,經常到海德公園門22號(Hyde Park Gate 22)參訪吳爾夫(Virginia Woolf;1882—1941)的出生地。在海德公園的下午茶時刻,我喜歡坐在公園草地上閱讀吳爾夫的日記。在她的日記,我發現了超越時光的深刻情感,共鳴著渴望獨處、空間和自然簡單的心靈。 在閱讀的過程中,我能夠與吳爾夫的文字建立深刻的聯繫,同時探索對片刻休憩的需求以及對孤獨和人類之間的連接。吳爾夫對孤獨的呼喚:「我需要獨處。我需要空間。我需要空氣。我需要環繞我周圍的空地;我的腳步沿著道路奔跑;還有睡眠;和動物的存在。(I need solitude. I need space. I need air. I need the empty fields round me; and my legs pounding along roads; and sleep; and animal existence.)」她的文字總結了對獨處和與自然交融的原始渴望,這種情感讓許多讀者深感共鳴。她以優雅的方式表達對簡單事物的渴望,是打動跨越世代的弦音。 在吳爾夫的字裡行間我找到了慰藉和理解,也熱切的回應了吳爾夫對空間和與自然相連的深刻體悟。無論是腳踏在道路上有節奏的敲擊,還是對空地的擁抱,又或者是忠誠寵物的陪伴,通過自然建立的連接,吳爾夫日記產生了對人類靈魂的治療效果。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定期品味吳爾夫的文字,它概括了對疲倦靈魂提供庇護。然而,我對吳爾夫孤立的浪漫也有所顧慮;或許我們不應過分理想化孤立,應同時理性面對尋找獨處的偏遠地方時帶來的挑戰。遠離大自然的危險,以及擁抱電視帶來的舒適,這些都是一種鮮明的諷刺,雖然孤獨可能帶來寧靜,但也伴隨著必須克服的挑戰和風險。 沒有人能像一座孤島一樣生活,即使在追求獨處的過程中,人與人之間的理解、相互聯繫,仍然是極為重要的。吳爾夫渴望的簡單事物和生活的殘酷現實之間的對比,展示了人際歷程的複雜性。 當我穿越吳爾夫的文字,及讀後反思時,我感受了情感的編織,超越了時光,共鳴著對獨處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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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小品】與你共舞

文/謝霏 跳舞和說話應該是分開的嗎? 一九九○年,評論家卜倫南(Terry Brennan)在一篇文章中提到蘇格蘭詩人鄧恩(Douglas Dunn)的詩作,那其實是一場「談話舞蹈」,演出時,他用錄音的聲音讀道:「跳舞就是說話,說話就是跳舞。」 這句詩當時並沒有得到所有舞者的認同,卻也有許多編舞家從中衍生出將說話、對話融入舞蹈的作品,例如美國編舞家休斯頓‧瓊斯(Ishmael Houston‧Jones)於一九九○年發表的獨舞《在黑暗中(In the Dark)》,他讓觀眾「聽舞」:表演時的舞台大部分是黑暗的,只有在舞者「說話」時才拉開簾子,讓街道的燈透進來,此時觀眾仍在聽舞,眼前只是舞者的剪影,說話成為舞蹈動作的一部分。 前些時候,台灣文學基地推出「文學改編舞蹈計畫──走跳人生」,編舞家蔡晴丞以作家陳明仁的台語詩作為基底。「人一出世就先哭/毋是愛哭/是咧哭出世做人」,舞者在此一邊念唱著詩一邊表演,編舞家藉由詩人對於生命意義的梳理、台語口說時的音律感、詩作對應編舞家自身創作時的感悟等等元素,並且結合劇情──人生坦途中的悲歡──說話與跳舞在此緊密連結,說話生長成動作的質地。 我想,倘若跳舞即說話、說話即跳舞,那麼生活中即有無處不在的舞蹈表演進行著…… 此刻,若你誦讀這些文字──我也正在與你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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