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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 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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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朱札記】南菜園的初曉──尾崎秀真誕生150年紀念

文/黃議震 南菜園,讓尾崎秀真實質貼近殖民統治的權力中心,而這裡更是尾崎一家得意與不幸的初發之源。 一九○一年五月,深具漢文學養的尾崎秀真在後藤新平的推介下來台任《台灣日日新報》記者。 後藤新平的推介,改變了尾崎秀真的命運,尾崎暫別了妻子喜多、長男尾崎秀波及剛出生幾天的次男尾崎秀實,隻身遠赴陌生的台灣。 或許我們能從尾崎赴台詩作〈入基隆〉末兩句「月光西墮天將曉,忽見雞籠一角山」,稍窺其「天將曉」、滿懷憧憬的心緒…… 十九世紀末,基隆港是許多中、日人士入台登岸之所,當船舶自東海航近基隆之際,「雞籠山」,這座錐形火山便漸漸越發清晰,而登島旅人的「忽見雞籠一角山」,即是日後此間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開端。 尾崎秀真踏上基隆,便開始了漫漫的四十五載寓台生涯,一九○一年十月,尾崎之妻將長男秀波託付予尾崎父母,帶著出生五個月的次子秀實來台團聚。在尾崎秀實幾十年後的追憶裡,依然記得兒時瑣事:「當時我們一家住在台北古亭庄兒玉總督的別墅『南菜園』裡,替他看家。他來到這裡,戴著近視眼鏡,身著和服,和服褲裙下穿著一雙皮鞋……。」(見《舊殖民地文學的研究》,尾崎秀樹著) 尾崎秀實筆下的「南菜園」為一八九九年六月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郎「用六百日元的私房錢購買的台北城外古亭庄的一個別墅,說是別墅,其實不過是小小的茅屋而已。每到星期日,總督便會帶一名勤務兵到這個小屋來。他親自除草、施肥,開闢了一個菜園子,……因此守備絲毫不敢放鬆,在菜園斜對面建了一個眺望樓在那裡守備。」(見《舊殖民地文學的研究》)然而,尾崎秀真並非第一位因獲見重而受邀入住「南菜園」的名士。 昔年兒玉源太郎購下「南菜園」後的兩個月─一八九九年八月四日,受兒玉源太郎賞識的籾山衣洲即獲邀移居「南菜園」,籾山衣洲為日治時期台灣第一大報《台灣日日新報》漢文部主任,而這位名列「東京十才子」之一的任命,是有其政治上巧妙的作用的,然而其寓台履痕,卻是文壇深於政壇。 一八九八年甫任台灣總督的兒玉源太郎為解決薩摩派的《台灣新報》和長州派的《台灣日報》障礙殖民統治的對立態勢,主導由守屋善兵衛收購兩報合併為《台灣日日新報》,籾山衣洲任職其中,擁有報媒資源,「還身兼總督兒玉源太郎的文膽,這讓籾山在當時的台灣文壇擁有過人的影響力……,故學者神田喜一郎與島田謹二,在討論日治初期台灣文壇時,皆以『文壇祭酒』一詞,來推許籾山的重要性。」(註) 尾崎秀真來台後即與籾山衣洲過從甚密,在籾山的日記裡亦記有尾崎屢屢受邀至「南菜園」雅集之事。一九○二年九月,籾山因赤痢入台北醫院療養,隔年,「四月初,籾山因長期休養與《台灣日日新報》編輯群人事改革影響,被迫由《台灣日日新報》離職。」(註)在這場離職的餘波尾聲──一九○四年四月,尾崎秀真一家繼籾山衣洲之後,遷入「南菜園」。 尾崎秀真移居「南菜園」後,心境大為不同,這一年年底,尾崎繼鈴木虎雄之後出任《台灣日日新報》漢文部主筆,人生從此踏入異木奇花之園。南菜園,讓尾崎秀真實質貼近殖民統治的權力中心,而這裡更是尾崎一家得意與不幸的初發之源。 註:廖振富、張明權《在臺日人漢詩文集》,國立台灣文學館,二○一三年十一月初版,第一三二、一三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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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葬花魂 ——故宮至德園蓮池二三事

文/趙儀蒨 節氣大雪前七日,好友燕村告知故宮至德園一朵雅馬遜王蓮於當晚八時行將盛開,廣邀我們夜聚賞花。這可能是今年最後幾朵綻放的蓮花,也是最後的花訊。 據親手種植至德園滿池蓮花的張正雄老師說,王蓮花開持續兩個夜晚,其花形及花色均會變,初開花香濃郁,花色淨白不染塵,盛美於夜晚,亦是絕佳賞花時。隔天清晨花朵闔起,待第二夜裡再度綻放,花瓣轉為(粉)紅色,中心的雄蕊升起,全盛開花後於翌日清晨再度閉合沉入池中,結束其兩天的生命。此時可以下池以人工授粉,授粉後,將花裝袋沉池,相當時日後再收其蓮子,預備來年育種,培育新苗。 張老師形容在授粉時撥撫雄蕊,滿手金色花粉,令我十分驚訝,很難想像這清雅的花與金色能鏈接;這也令我想起外子曾告訴我,在上世紀四○年代,他的母親帶他到杭州遊玩,在某寺院內凜冽冷泉池裡,親睹活生生的一朵金色蓮花綻放,我聽聞後心嚮往之,第一次去杭州,還認真地到處打聽何處有冷泉金蓮得見? 我並沒有看到金蓮,那夜也沒見著至德園王蓮的容顏,幾天後,我特地夜訪至德園,仲冬時節荷塘稀稀落落仍有些睡蓮亭立在夜色的泥塘裡;晚風習習,萬籟俱寂,靜坐在園子一角,思緒翻騰。 夜深了,昨天盛開今又閉合的王蓮,冷夜,自沉葬埋入水…… 這二十幾年來,我每周至少有一日會到故宮,但會走到至德園去看荷花只是這幾年才開始的,尤其在聽說志願認養種植這一池芙蕖的張正雄老師因為年紀已近八十,明年可能不會再下池種花,使我感到分外珍惜,一有機會就去賞賞花。初夏開始,特意提早出門,趕在清晨先到荷塘走上一圈看看花、拍拍照,從盛夏滿塘荷蕖到大雪時令的寒塘蕭瑟,我彷彿有意無意間在完成著某種儀式,敬畏著,崇敬著,感佩且珍惜。 張老師早年工作與環保相關,從事野外自然生態等教育訓練,以及國家公園規畫等,又因是攝影愛好者常拍攝且提供各種生態的圖片;後來為某些寺院拍攝荷花照片,因而與至德園的荷花結緣。據說至德園的荷花最早時是秦孝儀院長派園丁種植,張老師於一九九八年開始義務協助種植荷花,後來老園丁退休,至德園荒蕪了一段時間,甚至連賞花的木棧步道都頹毀了。或許是至德園偌小的一個園子分由兩個單位負責,權責區分不清,另或有其他不明的原因,不得而知。然而故宮旁存在一座頹廢的園子引起了各方注目,其後才重新修繕步道,開放園子。張老師退休後,到至德園做全職義工,故宮又加派一員共同管理荷花池,才得有這二十幾年滿塘荷花可賞。 張老師早年常赴大陸各地蒐集、拍攝荷花資料,發現許多珍稀品種,多年來無數次往來於兩岸,透過研究交流活動互換、或購買或受贈,一共蒐羅了七十多種的荷花,因此至德園能見到的荷花品種,是北台灣最多的。花的品種來源從台灣台南官田,到南京的藝蓮苑、杭州西湖、杭州植物園、寧波、上海辰州植物園、湖北武漢荷花研究所、北京中科院荷花研究所、瀋陽鐵嶺溼地公園、黑龍江紅河,甚至在中俄交界的遜克村都有。包括睡蓮科中最大的亞馬遜王蓮(蓮片直徑可達二米左右),這在台灣只故宮獨有的品種,原在海南島取得,移至杭州培養後轉來故宮;另一種喀魯茲王蓮,士林雙溪公園的喀魯茲王蓮即是從至德園移種的。 荷花種植從驚蟄後開始,先翻盆清洗(因至德園種植面積不大,怕品種互相干擾雜混,故採盆栽培種)。並將去年的泥翻整去除殘根雜草,重新培養泥土,加入炭化的稻穀、腐植土及稀釋的小蘇打水等,即所謂的「洗土」。取自三月起開始育種的蓮苗,埋植入半盆「洗土」後的泥盆中,將已培育出的荷花牙尖埋入土中,將尾部露於泥上,即所謂的「藏頭露尾」。四至五天後注滿水,花初時新出「錢葉」(圓葉),使花的營養葉可行光合作用,吸收養分,不久長出「戟葉」才是正常的荷葉,一葉一花,五月中旬始有花。 初春乍暖還寒時,張老師即已下池整理泥塘,根據花品規畫範圍排放位置,驚蟄後移盆入塘,最多時候有二百多盆的花,自五月花開後仍頻頻下池調枯盆換榮株,並為紀錄,常下泥塘拍照留存資訊。還需按季節施肥、除蟲,我們在荷塘邊經常遇到頂著斗笠的他;猶記得今年七月,大暑未至,卻見滿池的荷花及嫩葉大面積枯黃,原以為是今年夏天太酷熱炙晒所致,後來張老師告訴我,是遭一種薊馬蟲入侵,導致植株凋萎枯死,必須用藥進行防治,也要拔除周邊雜草清園才能減少傷害。因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及施藥。最困擾的是塘裡有許多的吳郭魚,最愛噬食睡蓮浮葉及花,種植時得須下池圍網,用以杜絕魚咬。 我聽著張老師敘說,已欽佩不已,他說這些植種的過程都不難,育種才是最難的;依據不同品種的花,有的收其蓮子,有的留其藕根,或恆溫,或潮溼,保持其生長,時時看顧。尤其是一些珍稀品種,取得不易,更得特別留意。但最令人扼腕的是好不容易培栽的異種,卻遭雅賊竊取!好幾種異株被盜。去年七月朋友貽贈兩株蠏爪睡蓮,一株已開花,第一天夜裡被連盆偷走,第三天,另一株又遭竊! 張老師從完全不知道如何摘種,到滿塘荷蓮年年恣放,近八旬之年,已無力再從事這分體力活,故宮再收編一員,我不知道明年是否仍能再見滿池芙蕖? 這二十五年來,張老師愛花成痴,不計報酬,年年守護著這一方池塘,甘露灌溉,荷蓮有靈,亦以一身雅姿盛美以報!張老師之與花,各自成就了彼此。 他將積攢數年拍攝的花影結集成冊,為其作詩填詞,分別以寂界、潑墨、初豔、舞天、禪境、涅盤為篇章,而這些篇名正是標示著荷花從出生到死亡的生命輪迴。今節錄他所作的一首詩〈禪境〉以饗: 看透色界 無了輕鬆 執智是愚 執色是空 枝亂誰透 禪隱其中 一波才寂 一波又起 一花才離 一花又替 ………… 一生才透 一花又疑 世道如此 忘覺如斯 心地美麗 和風依依 物換星移 空觀心地 沁清脫淤 證一菩提 張老師說他認為最美最好的荷花是二○一九年到二○二○年間開的,我恰巧從這段時日起,特別走訪至德園。細想才驚覺那正是疫情最嚴重的時期!花少了人的關注凝視反而更恣意開放,萬物因互不驚擾而各自美麗著。曾有人說:人們在有時鐘之前,是順著花的開放與凋零而訂定運行規律的,然而全世界驟然停滯的疫情之後,規律已然重新定義,我不禁沉思反觀:我們可否與花一般,各自守著各自的美麗恣放?或只是零亂? 我在塘邊彷彿在完成著某種儀式,對大自然之敬畏,對張老師之尊敬,感佩且珍惜…… 歲次癸卯年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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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在美】過手便潔

文/文外 那天在活動中心看花,好幾對婆媳間發生了矛盾,之後有吵架的有偷哭的,或是兒媳不滿婆婆也來賞花,或是婆婆斥責兒媳該在家燒飯。總之總有人怎麼做也討不到對方的好。 有人前來報告,阿三便問小秋如何解決。小秋一臉苦相:「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連社會和祖宗都解決不了的千年矛盾,我又能怎麼辦?只好你管唄。」 「我不是神,又能怎麼管?」阿三想了想,笑說:「不過下次『說文解字』課有內容了!」 說文解字班新近才開,是以表演來解說經典、習俗、字詞等。「演員」多是義工自己,所以很受歡迎。 「下次課」是以小品形式出現。見穿金戴銀的婆婆們和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都由灰髮白頭、鬍子拉碴、五大三粗的男士扭捏扮演,觀眾笑得前仰後合。 一共三家。第一家,白髮婆婆正滿頭大汗在拖地,黑眉紅腮的小媳婦卻邊嗑瓜子看電視邊指責婆婆沒洗凈拖把、愈拖愈髒;聽婆婆答是新拖把、不髒,又繼而指責她燒飯前不該先拖地。 第二家,「嬌小姐」做了盤菜,兒媳端上餐桌,氣勢洶洶的婆婆立即開罵,說兒媳做菜難吃又不乾凈;小姐忙出來說這是自己做的,婆婆卻又轉而指責兒媳不該讓女兒燒菜。 第三波人馬,則是披著大花披肩扮老太的阿三,和依次扮三個女兒的小秋。 只見綢緞滿身的大女兒、塗脂抹粉的二女兒上酒,老太均讚「好酒!」;樸素的老三上酒,老太卻大嚷:「酸!」老三連換了兩杯,卻是「更酸!」聽老三說「後來兩杯是姊姊們的」,老太則理直氣壯:「只要一過妳手,自會變酸!」 一條橫幅這時被扯了出來,上寫著「今日寓言──『過手便酸』」。人們恍然大悟。 小秋走上前道:「我和阿三演的,便是寓言『過手便酸』的由來。酒並不酸,老太自己才酸。大家指認一下,台上還有誰也是這種『酸人』?」 眾人一通亂嚷:第一家是小媳婦,第二家是兇婆婆。 不知何時,阿三、「小媳婦」和「兇婆婆」的腦門,都被貼上了寫著「酸人」兩個大字的白紙。觀眾們再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演出結束,阿三一本正經補充道:「瞧吧,咱們在家都想辦法當『甜人』、不當『酸人』,和平共處好嗎?」 事後小秋有點憂心忡忡:「這麼做不會暴露有人告狀的事嗎?會不會反而導致家庭矛盾?」 阿三肯定道:「都怕輿論,放心,不會!」 漸漸地,人們議論中出現了「酸人」、「過酸」等詞彙。漸漸地,各家內部的相互指責和糾紛也奇跡般減少了。漸漸地,此風還刮到了活動中心,且竟如清潔劑清理過一般,刮過後人們都舉止文雅謹慎起來,平添許多和諧。 「學了『過手便酸』,好像起的是『過手便潔』的作用,神!」小秋不由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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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在美】噢嘛獎

文/文外 近來華人活動中心頻頻傳來聽上去是「噢嘛、噢」此起彼伏一老群幼的怪聲。很多人好奇心大起,四處尋找發聲之源,一旦找到不由都忍俊不住。 原來聲源來自新開的幼稚班,只為解決班中新請的小老師的難題。 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當老師,畢竟經驗未足。最難的是讓孩子們集中精力,叮囑事情時,三四歲的孩子多數卻連應答都做不到。只有一個女孩例外,那是本棱的侄外孫。每當小老師說出什麼要求,女孩兒會立即「噢」地應答一聲,注意力也能立即轉過來;其他的孩子卻只瞪著兩眼堅決不肯張口。開班未久小老師已身心俱疲。 問題擺到中心負責人小秋面前,小秋第一個找阿三想轍;當阿三得知始末,第一個則是去找好友本棱;本棱卻徑直將他們帶到棱妻面前:原來他的侄外孫現由棱妻照看。 棱妻其實也只有一個簡單招數:每當叮囑孩子什麼事,結尾馬上來一句「噢嘛」?意為「聽見的話就答應一聲『噢』」。孩子果然立即答道「噢」,久之便養成了應聲而答的好習慣。 無疑這是他們家教的一種,且無疑是對高情商的一種培養。 僅陪本棱一家包了頓餃子,一切便水落石出;且棱妻同意小秋阿三的請求,令他倆大喜過望。 第二天起,幼稚班中所有遊戲都安排為有獎活動。 小老師但凡叮囑孩子們什麼事,棱妻便在一旁演雙簧似地插一句「噢嘛」?之後並不解釋。棱妻的小侄孫卻立即應道「噢」、並隨之按囑行動,自然占足先機總能獲勝。 孩子們沒多久便從「榜樣」身上明白了一切,紛紛效仿。每次棱妻「噢嘛」出口,像一聲令下,四下已一片「噢」的應答、並爭先恐後參加到活動中去。 優勝的獎品,是大孩子那邊的學生手工班做的小成果:紙疊長頸鹿,布製小娃娃等,大受幼兒歡迎;大孩子們得知自己的小成果成了獎品且倍受珍重,同樣興奮不已。 當然最大收獲,還是幼稚班孩子學會了即時應答和注意力的集中。 阿三後來還對應答做了改進:除了可以以「噢」應答、也可以英語「Yes」、「OK」、「Alright」、「Sure」等,甚或以各家方言應答。 小老師也突發奇想,叫道:「這就是大合唱的領唱,誰先答就是優勝!」 後來對「噢嘛」的指令也做了些改進,使用了中英文乃至不同的家鄉土話……這大增了即時應答的難度和樂趣,很快便成為幼稚班甚至圍觀者尤其家長們的一大遊戲。幼稚班一片歡聲笑語。 該年年底小秋設了個新獎項。阿三將獎杯遞到棱妻手上時,不由贊歎:「嫂子妳大大縮短了這些孩子從腦到口的距離、為他們一生的順利打下了基礎,功德無量!」 小秋則即時將獎杯正面轉了過來,那上邊刻著三個金色的大字:「噢嘛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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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遲遲】一本書的因緣

文/葉含氤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太迅速,讓我措手不及。我捧著這本頗有重量的畫冊走回旅館途中,反覆思索著方才那一刻,彷彿無意識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著走,又彷彿有個至高無上者控制著這一切,以至於這段路,我走得內心澎湃不已…… 這一件事,說偶然,又像必然;說巧合,又像被安排好的。至今回想起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在敦煌那幾日,我一直在找一本書,由樊錦詩主編的,介紹莫高窟的畫冊,書名言簡意賅,就叫《敦煌》。這本書銷售的通路很少,網路買不到,據我所知,只有敦煌研究院販售。但那幾日,我去了三趟莫高窟都沒有找到,於是在離開敦煌的前一天,專程到敦煌書局找。怎知店員回應:他們沒有賣這本書。那一刹那,我突然慌急了起來,因為我即將離開這城市,若再買不到,就注定與這本書擦肩而過了。 於是「買到書」這件事成了我的執念。那日從書店出來後,我無法可想,只能再回莫高窟問問。 敦煌書局面臨黨河,門前是少有車輛進出的河堤。時約午後三點,我估算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到數字中心問這本書。說來也是可笑,我兩點才剛從莫高窟離開,不到一小時,又要往那裡去。正當我在書店門口打算攔車時,原本沒有車的河堤,正巧出現一輛出租車朝我緩緩駛近。我招了手,司機停了車。 這司機很年輕,二十多歲的青年,後來我知道他姓張。我說要到莫高窟,他愣了一下:「這時間妳進不了。」我說我知道,只是要去找一本書,這書只有莫高窟有。張師傅說:「我好像聽人說過,但妳現在去也不見得買得到,還浪費車錢。這樣吧,我先打電話問在那裡的同行,看有沒有這本書,有的話妳再去。」 又說:「如果妳還是堅持要去的話,等一下我要載一位姊姊到機場,就約在這裡上車,我可以順路拉妳去數字中心,不要車錢。妳等一下也可以問這個姊姊,她廣東來的,也很喜歡莫高窟,應該知道妳說的這本書哪裡買。」 正當我與張師傅說話的時候,左前方一棟樓裡走出來一位與我年齡相仿的女生,背著雙肩包,推著一個暗紅色的大行李箱。 司機說:「就是這個姊姊。」 這女士衣著簡樸,面目親和,走近時張師傅指著我對她說:「她要找一本書,只有研究院有賣,妳知道這本書嗎?」她不加思索地說:「我知道,我昨天在陽關買的,莫高窟沒書了。」然後轉頭問我:「妳去過陽關了嗎?」我回:「去過了,但沒有看到。」這時我大腦快速回想去陽關時的狀況,突然恨自己那時裝什麼清高,在陽關時為什麼沒有去逛商品店?以致錯失了買書的機會。 張師傅跟這位廣東女士說:「她從台灣來的,明天要離開敦煌。我其實可以幫她買再郵寄給她,只是郵寄台灣沒那麼便利。」 這女士一聽,不假思索地說:「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這本先讓給妳,但我已經把外面的封膜拆掉了,也翻過書了。」 我連忙說:「我當然不介意,但妳讓給我,妳怎麼辦?」 她說:「我有留莫高窟講解員的微信,她可以代買,沒事的。」 說完後她俐落地將行李箱平放在地上,從裡頭拿出一本厚重的畫冊遞給我。我之前已知這本書的定價,再次確認後,連忙用手機轉錢給她。但支付時遇到一些阻礙,可能我倆不是微信好友,錢沒能轉過去。我怕耽誤她去機場的時間,很快的先拿三百元紙鈔給她,餘額五十八元,張師傅說支付到他的帳戶,他再轉給廣東姊姊,因為出租車屬於商用戶,收款不會有問題。 我付完錢拿了書,跟他們道謝後即步行離去,但當時我心裡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太迅速,讓我措手不及。我捧著這本頗有重量的畫冊走回旅館途中,反覆思索著方才那一刻,彷彿無意識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著走,又彷彿有個至高無上者控制著這一切,以至於這段路,我走得內心澎湃不已,眼淚幾乎奪眶而出,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震顫,如經歷一個奇蹟般的撼動。而我又是如此幸運,在無所適從之際遇見了張師傅,同時也遇見了這位正好買了書,又願意將書轉讓給我的廣東女士。因為有他們的幫助,讓我不留遺憾地離開敦煌。 翌日,我請張師傅來旅館載我到機場,在車上他篤定地說:「妳一定會再回來敦煌的。」 我笑著望向窗外,心裡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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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輾轉於般若池畔

文/屈大原 鴻泥以蝕心的踏印 聚離 夜船,裂帛湖面 一盞燈點亮誰的前世今生 憂思如水草勃發 拍翅群起 虛空紛紛刮傷 沉思奮飛不出低眉掩映的目光 綠意,悄然與業鏈結 心舟無岸 紅塵有渡 月光封印河塘 梵音擊碎半噸的塵囂 是一座湧動,舉足不能跨越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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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天意】神奇之旅──逢杜拜世紀大淹水

文/封德銅 今年四月六日去突尼西亞旅行十五天,原定二十日回程,因杜拜機場大雨,我們滯留首都突尼斯三天,改二十三日抵台,旅行社安排住全市距機場最近的Africa Hoyle五星飯店,這旅館是突尼斯最高的飯店共二十二層,在香榭大道旁,景觀好,老城區景點在附近。 滯留的第一、二天去機場等機位,未果,因為大雨癱瘓了杜拜機場,杜拜拒絕轉機客。我們原訂從突尼斯機場飛杜拜再轉往台灣,如果真的有機位去了杜拜,那更就慘了,我們就會是「杜拜機場滿地旅客」之一;沒有去到杜拜,反而是不幸中的大幸。 滯留的前二天,在飯店把髒衣服都洗完了,滯留的第三天,旅行社安排去杜加古城。突尼西亞十五日遊變成十八日遊,嘗試了生平第一次的「滯留」。 杜加古城建於西元前六世紀,蓋在原住民柏柏人的神殿上,直到一九四七年考古挖掘出來。去杜加古城約二小時車程,我們下午一點多到達古城,遠遠的就看到廣大的平原上古城孤立在山頭。 古城靠近地中海,它有保存完好的劇場,約可容納三千多人,我們隨著地陪繞行古城一圈,爬上爬下,一邊聽,一邊記,在斷垣殘壁中,尋找羅馬帝國的榮耀。迷戀古文明的我和兩千多年前的羅馬人踩同樣的石板路,走在同一條路上,望著一樣的街景,發思古幽情,我這古老的靈魂感動了,儘管滄海桑田,朝代興亡,都是斑斑血淚,此刻,我得以胸臆直瀉,至於杜拜世紀大事,淹水,無所謂啦! 在世界各國只要有羅馬人統治過的地方,都有神殿、公共浴池。羅馬帝國遺蹟不勝枚舉,其中劇場更是如此,它吸引不同國家的表演者和觀眾。在土耳其的羅馬劇場,世界級的影歌星馬丹娜就曾開過演唱會,雲門舞者也曾在雅典酒神劇場演出過。但這些表演我無緣親臨,然而這次的「滯留」卻給給了我們參與的機會。三點多鐘行程快結束了,忽然音樂響起,咦──有歌聲,抬頭望,劇場居然坐滿了人,學生們帶動唱,我們自然而然被感染隨著音樂扭動身軀,跟著節拍舞動,現場人員親切和我們一起跳,對我們說,感謝你們來…… 多少年來,喜歡古文明的我,旅行中看了無數的羅馬劇場,這次最特別──參與了現場表演。劇場活了起,歡聲雷動,跟著大型音響節拍,全場舞動著,煞是好看。沒有雨淹杜拜機場,我們就不會滯留,因滯留惶恐不安的情緒,此刻全忘啦!賽翁失馬,焉知非福。 人生很多時候,真是身不由己,人算不如天算,許多事接踵而來,不得不處理,而我從不同角度看這次的「滯留」,想想,放眼當今舉世災難不斷,我們無法預測苦難哪一刻會猝不及防地降臨自身,活在當下最重要,攫住稍縱即逝的絢麗彩霞,才不枉費走過這一遭,此刻就是。心若向陽,何懼憂傷,我們會順利回到家園的。 回想行程走到第六天到達撒哈拉沙漠,準備騎駱駝,忽然下大雨,居民欣喜,奇蹟。雨停了,我們坐四輪傳動吉普車穿過撒哈拉沙漠,到達帳篷飯店,偌大的帳篷區只有我們十一人到達,住一晚,第二天沙漠公路通了,我們離開沙漠綠洲。撒哈拉沙漠大雨對我們居然沒影響,福氣。 極端氣候變遷,杜拜世紀大事──淹水,親友們從電視新聞得知我們是滯留的最後一團,知道國人的關切,家人的擔心,我的心頭不禁暖了起來。七十五年來杜拜機場的大雨,我們擦身而過,一切的一切均化險為夷,自有天意。 「旅行是恢復青春活力的源泉。」這趟神奇之旅,使我瞬間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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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紅塵出場序

文/屈大原 浮沉於情海 我是魚 瀝上了岸,昂首 步於溼漉漉一條詩路 曾渴望背脊之上 插千尺的羽翼 無奈虛空如此遼闊 夢土遠遠得 看不清輪廓 關於春秋或者楚辭 篇章已然散落 文字紛紛退場逃跑 一座憂傷自雙眸流洩 禪行緩緩於途 所有的抵達只等於腳下 浸泡的已發酵 揮別曾經縱放的宿醉 人間的質地 悲哀與溫柔橫豎交織 運弦萬緣,笑看 長天輝映那滄海,終極的潮汐 註:(溼漉漉一條詩路)發想自米師白世紀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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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櫻花舞春風

文/舒眉 被粉櫻包圍,無疑是一種幸福。何須殷勤打探?不勞舟車長途跋涉,整個春天,多次閃現在不經意的生活周遭,宛如瑰麗甜夢,為平淡日常糝上奇幻色彩,帶來難以言狀的喜悅。 慣常行走的郊山,幾株山櫻搶先報春信,一小球一小球殷紅妝點枝枒,冬之蕭索一掃殆盡,走山人瞬即精神抖擻、心情振奮了起來。 車過關西鄉間,路旁有老農賣橘。「自己種的沒灑農藥,外皮醜但味道還不錯。」果然酸甜多汁,隨手挑了一大袋。「妳是來看櫻花的吧?附近有一處櫻花祕境。」真是划算,買橘附贈一座櫻花林,外加成畦的金黃油菜花田。 午後天氣和煦,騎單車兜兜繞繞踅到麗池公園。哇!百餘株河津櫻漸次綻放、粉嫩一片,花叢間忙碌蜜蜂嗡嗡嗡;花樹下歡聚野餐多愜意,草地上可親稚子、頑皮毛孩追逐嬉戲,全成了我眼底心裡的和諧與美好。 一日,社區巷弄散步,突然瞥見芳鄰院牆邊那毫不起眼鐵鏽般的禿枝,彷彿被施了什麼魔法,紅麗絢爛的八重櫻一夕爆開,著實令人驚豔不已!原來長久沉潛,只為在最佳時機華麗登場。 又一日,驅車行經頭前溪左岸,意外撞見溫婉多嬌的「紅粉佳人」。綿延數百公尺粉櫻,恰似一條旖旎的紅絲帶,與「東西快速路」形成上下兩道平行線,四周車水馬龍、嘈雜不堪,這裡卻自成一方閒適天地。 台灣櫻花品類繁盛,從平地到中海拔山區,都可輕易覓得芳蹤,像約好接力綻放似的:河津櫻、枝垂櫻、昭和櫻、富士櫻、吉野櫻、八重櫻、大島櫻……多到看不完。 櫻花之美,古詩詞中有不少吟詠。「山深未必得春遲,處處山櫻花壓枝」……;而「紅飄雨」、「籠香霧」、「雪吹香」更描繪櫻花繁茂後的凋零...... 春天已是尾聲了,心下早已悄悄期待來春「百千萬樹櫻花紅」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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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在美】過期人

文/文外 近來小甜突然兩三周便回家一次,並總要出錢把老爸老媽支出去吃飯,說自己有事在家須獨自處理。每次事後食品櫃都會少很多東西,阿三夫妻相信是女兒帶到學校吃了,並不以為意,也沒問帶走的究竟是些什麼。 很快阿三終於發現了端倪。 本棱那天又請阿三他們周末來家吃飯。阿三要小甜必須也來,小甜本不想為此專門趕回一趟,但聽阿三叮囑是要「幫棱叔家也做咱家食品櫃裡的事」,立即明白,笑道:「啥事也難瞞老爸的法眼!」 那天小甜果然及時趕回,說當晚棱家的飯要和老爸一起完成。媽媽不由疑惑地問:「既然你倆下廚,為啥不請他們來咱家?」父女異口同聲:「只為不必刷碗!」 帶著一袋食材到了棱家,父女捲起袖子便徑去了廚房,在那忙了很久。大家飢腸轆轆了好一會兒,小甜才開始將一道道菜擺了出來。先是滾水燙的三樣青菜:青江菜、菠菜、茼蒿菜,淋點蠔油便可開吃;另有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在大家以為要繼續忍飢挨餓之時,阿三才將最後兩道大菜端上了桌:滿盤滿碗的叉燒和烤雞,且和現買的差不多鮮美。各位餓得前胸貼後背,餓狼撲食下自然沒空問罪阿三。 當晚小甜還要帶一大包食物走。本棱夫妻向來把小甜視如己出,當然一百個贊同。 第二天本棱想想覺得不對頭,於是找到阿三:「為啥昨晚耗去幾小時、食品櫃東西少了一大截,可你父女倆做的菜卻沒幾樣?而且──」他頓了一下然後衝口而出,說:「你嫂子還問:怎會沒烤箱,你們卻能做出了烤雞和叉燒?」 阿三一本正經:「瞧吧,那叫技術!專利懂嗎?所以無可奉告。」 隔日棱嫂滿櫃找不到海鮮醬、番茄醬甚至臘肉、香腸之類,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於是直接向阿三核實。阿三不敢不買棱嫂的面子,終於坦白交代,說小甜來蹭飯、做飯是假,趁機搜檢、扔掉過期食物才是真:「她前一周回家便搞了這一陰謀,我家藥品櫃食物櫃都『瘦』了許多。我發現後,才讓她照葫蘆畫瓢給你家櫃子也『瘦一瘦』。那晚的叉燒和烤雞確實是買了現成的帶去的,只為節省時間好讓她清理。」 「那又何苦瞞我們?只要提醒一下,我們完全可以自己清理嘛。」棱妻疑惑。 「按小甜言:『你們老輩人護過期如護犢子,絕對不能指望你們自己去把東西清了』。」阿三一臉苦笑:「仔細想想,她說得還真沒錯。她正在苦心策畫下次『陰謀』,說要去清理你家的過期藥品呢。」 當小甜得知自己的「陰謀」被棱家發現,反而開心一笑:「這樣也好!為防你們舊習難改,以後就改為搞陽謀,我要定期公開去清理了!」 兩家「老輩人」倒都贊同:「清吧,不然我們自己也快要過期、成了『過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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