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大紅燈籠高高掛》封建時代女性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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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正文 2023-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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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正文

《大紅燈籠高高掛》是根據蘇童的短篇小說《妻妾成群》改編拍攝，全片主要講述的是陳府中幾個女性之間交錯的關係，表現封建制度對女性的摧殘，更揭露出父權社會的捆綁施壓，女性卻無力也無能成長反抗的悲哀。導演張藝謀以一個古老的題材，用一個「新的現代觀點」來看這個「陳舊的故事」，充分展現出「新瓶裝老酒」的創意。

父權專制的象徵

一九二○年代的中國，聰明漂亮個性倔強的頌蓮，念大學半年，為了家中生計，被迫嫁到大戶陳家當姨太太。十九歲的她穿著白衣黑裙，自己提了個箱子竟與迎娶的隊伍相錯而過。進到陳家大院後，只見到處是青灰色的石頭，兩邊高牆聳立，人物被擠壓在畫面的下方，形成一種籠子的封閉感，除了管家和頌蓮的對話之外，竟沒有任何環境聲音，顯得陰森沉鬱；所塑造的壓迫感與悲劇性令人印象深刻，也暗示著在大院中人性的被禁錮與不自由。

劇情設計的「紅燈籠」，在原著中是沒有的，但在電影中它是一個鮮明的符碼，不單單是背景，它也集中了矛盾衝突，是父權專制控制女人的工具，更是關係到故事發展的劇情因素，有一種強烈的視覺感染力；讓抽象的戲劇衝突感外顯化，也讓鏡頭和畫面被賦予了生命力。

排行四姨太的頌蓮，本該是全劇最有自覺性的角色，然而，陳府點燈、搥腳、挑餐點菜、家規依循與支配家僕象徵性的階級地位，居然讓她很快的適應並深陷為人妾的權力結構運作中，為了保障與鞏固這樣的地位，她猶如牢籠的困獸，身陷鬥爭循環中。

片中的二太太卓雲就曾對著頌蓮說道：「傻妹子，這腳可不是誰想捶就能捶到的，老爺要住哪，那院才能點燈捶腳挑餐；如今娶了妳這麼年輕漂亮的新太太，二姐怕得有些日子享不上這福了；別小看這個捶腳，以後妳要是天天能捶上腳，在陳家妳想怎麼著就能怎麼著。」

從頌蓮成為四姨太高姿態的吩咐貼身ㄚ頭雁兒起，她就已身不由己的陷了一場在女人間爭鬥卻由男人所宰制的戰役。

自然時序的更迭

「燈籠」是本片劇情發展的橋梁，連結著這所大院中的人事物，其影射的含義也隨著電影的推進而有所改變；為了擁有權勢，她假懷孕被戳穿，雁兒也在雪夜長跪身亡，又因酒醉下無意洩漏三姨太梅珊私情，一連串來自遺棄、恐嚇、囚禁、操控、欺凌的壓力，片中頌蓮由稚嫩女孩搖身成為心灰意冷的爭寵妻妾，最後呈現瘋癲狀態的悲劇歷程。

全片以春夏秋冬的自然時序推演故事，有輪迴的感覺，發生在陳家大院的故事，如同自然時序的更迭依舊會繼續上演，張藝謀以一座深宅大院裡幾個女人的悲劇人生，以小見大的反映了封建禮教對女性的迫害，深刻的隱喻了封建時代裡女性悲劇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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