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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 | 人間福報

星雲大師

貧僧有話要說十說 我一直生活在「眾」中

文╱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貧僧自幼有一個性格,不喜歡一對一的往來,不喜歡個人獨居,喜歡過團體生活。在家童年幼小,因為兄弟姐妹眾多,也如團體一樣;出家以後,僧團裡,大眾睡廣單(通鋪),幾百人一同過堂用齋,早晚課誦也離不開一、兩百人,自覺人多、共同的生活也非常有趣。 僧伽和合眾 共修以和為尚 來台以後,兒童班、學生會、歌詠隊、弘法團、文藝班、補習班……還有念佛會的老少信徒,每天都離開不了和群眾一起生活。 四十歲在佛光山開山,更是群眾雲集。每天除了人客來往以外,光是共住的僧信四眾,從百人到千人以上,從此,我就更不能離開大眾了。 回憶貧僧這一生,沒有一次要別人為自己開車到什麼地方,也從來不曾有過五分鐘人家不知道我的位置在哪裡?每次車子一開動,都坐了滿滿的人眾。過去還沒有高鐵、手機的時候,經常來往高雄、台北之間,高雄出發了,就電話告知台北;如果路上車子錨,擔擱一點時間,到了台北,徒弟就質問:師父怎麼慢了半個小時呢?因此,我經常自嘲自己是「限時專送」。法務日趨忙碌後,也會搭乘自強號火車或是飛機來來去去,就變成「快遞」了。 說來,團隊,是貧僧在什麼地方都離開不了的情況,因此在寫一筆字的時候,經常題寫「我在眾中」、「眾中有我」,這也是自我的期許罷了。因為生性歡喜大眾,歡喜參與公共的活動──共修,可以說,是貧僧一生生活的寫照。僧伽,本來就叫做「和合眾」,所謂「六和僧團」,佛教的教團就是靠一個「和」。在團體中生活就是出家做和尚,也是以「和」為「尚」,團體如果不和,怎麼能共住呢? 眾中與眾樂 分享歡喜快樂 佛光山的四大宗旨是:「以文化弘揚佛法,以教育培養人才,以慈善福利社會,以共修淨化人心」,對於這四大宗旨,前三條都容易懂,第四條的「以共修淨化人心」,就必須做一番說明了。 貧僧這一生所有的建設,都不曾為某一個人。例如:建設叢林學院,分有男眾學部、女眾學部,各有山居,中間要經過信徒集會的場所。甚至,因為有寶橋分隔,所以雖有男眾、女眾弟子,彼此也是難得知道姓名,互相沒有往來。 承蒙南懷謹先生在佛光山說,佛光山的山形,就像一朵蘭花瓣;我倒不想是否像他說的那樣美好,不過,也可說像是一座五指山。東山是男眾,西山屬於女眾,中間有大雄寶殿以及信徒來往食宿的朝山會。大雄寶殿的後方,喜歡參禪的,有禪堂可以打坐;喜歡念佛的,有淨業林(念佛堂)可以念佛,每天佛聲不斷。另外,再偏遠一點的地區有育幼院、養老院,各有山頭,大家都是集體團居。 想起過去大陸叢林的建築形制,除了住持大和尚的丈室以外,有西堂、後堂,多為長老所居。因為佛光山都是年輕人,沒有想到、也覺得沒有必要建設獨居的住所,所有的人等,統統都是過著團體的生活,可謂是「眾中有我」,我也在眾中。 因為貧僧有這樣的性格,所以佛光山就為各類人士舉辦不同的活動。例如,我們曾為年長者舉辦老人夏令營、冬令營以及獨居老人餐會,邀請數千名以上獨居老人一同聚餐。記得貧僧年登花甲要過六十歲的時候,徒眾都知道我不喜歡延壽,為了這一天,他們想要為我祝壽,就跟我說,那就邀約一千位六十歲的人一起來吧。我不得辦法違背大家的眾意,也就接受了。到了六十歲那一天,果然有一千三百位六十歲的老人一同前來,我覺得也很有意義。所謂「獨樂樂,不若與眾樂樂」,我在眾中,大眾就能夠給予我們歡喜和快樂。 國際禪學營 青年拓展視野 早在佛光山開山初期設備還不完全時,山上就與救國團合辦了好幾屆的「大專青年佛學夏令營」,當時的許多學員,如今在各個崗位為國家、社會奉獻服務,如:有「換肝之父」之稱的高雄長庚醫院院長陳肇隆、中油公司董事長林聖忠、台北榮民總醫院院長林芳郁、中華總會北區協會會長趙翠慧、做過雲林地方黨部主委的薛正直等,他們都有所成就,實在令人歡喜。 後來,各地佛光會成立了青年團,慈容、慧傳、覺培、如彬等法師每年在世界各地召開「國際佛教青年會議」,如:歐洲日內瓦聯合國會議中心、法國巴黎、美國紐約、洛杉磯、澳洲雪梨、馬來西亞、日本等地,都是他們參學、會議的地方,希望讓現代青年們彼此交流,打開視野走向世界。像是在馬來西亞綠野仙踪舉辦的佛光青年團代表大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團代表八千人集會,雖然我沒有辦法如佛陀的「靈山勝會,百萬人天」,但是那時候能有八千位青年集會,看得出佛教未來的前途,我也喜不自勝了。 而慈惠、妙凡、妙光等法師,每年為來自數十個國家地區、世界四百餘所大學,如哈佛大學、倫敦大學、北京大學、新加坡大學等,千餘名以上的大專青年舉辦「國際青年生命禪學營」,也獲得熱烈回響。口耳相傳,現在已成為各地青年學子一年一度期待的盛事。 在三十多年前,慈容法師就在台北普門寺為媽媽們舉辦「婦女法座會」,為老師們舉辦「教師研習營」,到後來又有「生命教育研習營」,以及為愛好藝文者舉辦「文藝營」等相關活動。近二十多年來,每年分別在北中南三區舉行「禪淨共修法會」,每場都有萬人以上參加,點亮萬盞心燈,為國家社會祝願美好。除此,每年都有千名以上翰林學人集會,二千多個讀書會學員們更是經常聚會研讀。再說到各種信徒講習會、義工講習會、短期出家修道會等,幾十年來更是從未間斷。像短期出家,曾經報名有萬人以上,可見佛光山辦活動,吸引群眾的能量可觀。甚至暑假、寒假的兒童活動,因為人數眾多,都必須分梯次舉行。 佛法淨身心 鄉村環島佈教 曾經任職教育部的李耀淳先生,是佛光山的護持者,義務發心來佛光會負責「佛光童軍團」的推動執行工作。無論男童軍、女童軍,都正式取得世界童子軍協會的登記,經常在世界各地露營、參與大會師,也算是協助我們兒童幼苗培養的工作吧!可以說,這許許多多淨化人心的共修活動,無日無之。 辦這些活動期間,最辛苦的,還是大寮(廚房)裡典座(煮飯)的發心菩薩了。雲居樓負責典座的徒眾慧專法師告訴我,去年(二○一四年)光是二個月的暑假,雲居樓的齋堂就有超過二十萬人次吃飯。貧僧為了感謝這許多菩薩前來擔任義工,經常以水果、餅乾表達感謝和鼓勵,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當然,也有人批評我們只是辦活動沒有修行,但是從早期宜蘭青年跟著貧僧披星戴月鄉村環島佈教,到現在全球有數百名的檀講師、宣講員,如:鄭石岩、鍾茂松、吳欽杉、李虹慧等人,他們分別在全世界各地,一次又一次的宣講佛法,讓更多人給佛法震動,生起了信心,不能不說這些活動對他們沒有貢獻。菩薩道的修行就是「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的積極六度波羅蜜,而貧僧能以佛法幫助大家淨化身心,也感到非常欣慰自豪了。 至於說到個人修行,佛光山的住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四眾弟子,每天二時(早晚課)課誦以外,三餐過堂,一飯一菜,數十年如一日,在教室裡也至少八個小時學習。另外,有禪堂參禪、念佛堂念佛,還要出坡服務,你說,他們有修行沒有修行呢? 現在,佛光山在世界上設立三百多個道場,也像基督教星期日禮拜一樣,每個道場周六舉行共修。全球佛光人同一時間,同步念佛,平均每一個道場以三百人至五百人計,就有萬人同時念佛共修,向自己的內心探討自我的世界,不向外面的世界追求,自己也增加了對佛教的信心。 歸佛籃球隊 以球會友弘法 傳統的念佛、講經、說法之外,過去天主教為了宣教,曾經組成籃球「歸主隊」征戰天下,為天主教增加不少光榮與信徒。因此,貧僧從年輕時,就一直希望佛教也能有一支「歸佛籃球隊」,藉著「以球會友」與各國的球隊聯誼,間接把佛法傳遍世界。 後來,從普門中學開始,一直到佛光大學,相繼成立了女子籃球隊,每一年舉行「佛光盃」友誼賽,邀請世界各大學參加。為了替籃球隊打氣,意外促成了「佛光啦啦隊」的組成,只要有賽程,北中南區各自輪番上陣為球員加油。這當中,甚至有不少阿公阿嬤參與,經常帶領啦啦隊加油的永光法師說,這許多爺爺奶奶在球賽中,跟大家一樣鼓掌叫好,吶喊助陣,一場球賽下來,忽然感覺到腰也不痠,背也不疼,身心舒暢,大家都紛紛表示,覺得自己年輕起來了。 因為這樣的因緣,讓貧僧又想到,可以成立一個推廣全民體育運動、淨化社會風氣為宗旨的協會,接引更多喜好體育運動的人學佛。二○○九年,通過內政部核准,「三好體育協會」正式成立,由喜愛運動的賴維正居士擔任會長,師範大學體育碩士慧知法師擔任祕書長。 除了籃球以外,普門中學還有女子體操隊、棒球隊,甚至遠在巴西如來寺的「如來之子」,覺誠、妙遠法師也為他們成立了「佛光足球隊」,每年應邀到聖保羅各地參賽,都獲得很好的成績。 看到這些比賽場裡,萬千群眾開心喜悅的喊叫聲,感受到體育運動真是魅力無窮。貧僧是想,藉由體育,希望過去中國人所謂「東亞病夫」的稱號能夠去除,能在世界稱雄、體健稱雄、健康稱雄。貧僧也希望為佛教增加體育人口,甚至美術、音樂、藝術等各方面,讓佛教都能在其中擁有一席的地位。 順時代潮流 增進人類幸福 這許多活動,貧僧都把它歸類訂名為「共修」,因為我們認為,不只是念佛、拜懺、誦經、禪坐、五戒、菩薩戒、短期出家等,應該包括佛學講座、讀書會、座談會,乃至各種大眾活動,凡是有益於身心淨化作用的團體活動,都可稱為「共修」。所謂未成佛道,先結人緣,因為共修,讓我們能與世界上百千萬人結緣,當然,帶給我們的忙碌也就可想而知了。例如:佛光山二十四小時沒有關過大門,經常有人從國外回來,抵達時已是十二點鐘以後,沒有吃晚飯,還要煮飯給他吃;有的人火車誤點、飛機誤時,也常常半夜三更等他們到來。為什麼?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的道場,對於各地的個人,都來者歡迎。 記得二十多年前在洛杉磯初建西來寺的時候,也常有人從紐約打電話來說:「我這裡現在是下午五點鐘,五個小時後,就可以到達洛杉磯了,請你派個人接我一下。」也不認識,只有派個出家人前去。他那裡下午五點起飛,再經過五個鐘點抵達洛杉磯,是紐約的晚上十點,但在洛杉機是早晨的三點鐘。 我們也經常這樣接待從台灣到美國的民眾爸爸媽媽們。那個時候,社會有所謂「五子登科」的說法。所謂「五子登科」,很多老年的父母懷抱著理想,希望投靠移民海外的子女,享受天倫之樂。這許多爸爸媽媽,成為不會看電視、看英文報的「瞎子」;不會聽英文的「聾子」;不會說英文的「啞子」;出門不會開車,在洛杉磯也很少有人行路,不敢出門,成為「跏子」;到了海外,要為子女洗衣、打掃,成為照顧孫子的「孝子」。 但兒女們天天忙上班,無法照顧「五子登科」的爸爸媽媽,住了幾個月之後不高興,都來到西來寺和我們共住,吃中國菜、講中國話、拜中國的佛像,其樂也融融。好在我們有團隊共識、四海一家的精神啊! 人間佛教不排除人性生活基本的需要,不要違背社會時代的潮流,所謂達爾文《進化論》「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也不能不適應這個時代的需要。所以,佛光山四大宗旨第四條:「以共修淨化人心」,就是這個意義了。 透過舉辦各種共修活動,作為一種接引的方便,同時也是在實踐佛法。所謂「慈悲為本,方便為門,般若為用」,只要契合佛法,運用得當,八萬四千法門都是妙法。修行不光是個人的了生脫死,而是要能夠對社會大眾服務、貢獻。做人不是出一張嘴皮做「名嘴」就算,做人也不只是每天指責別人不對、錯誤,就以為自己是在助人,很偉大,而是要能和眾、要能為眾服務,才是眾中的一員喔。 有人開玩笑的問貧僧,修行有開悟沒有?貧僧從這許多活動裡,一次一次的感悟,或者禮佛、或者禪坐、或者共修中,和佛菩薩相應七十餘年,你說,貧僧有開悟沒有開悟呢?開悟不開悟,不是自己說的,這當中都要佛菩薩印證。但是現在我們找誰來印證呢?不過,佛陀在我們的心中,佛陀應該知道貧僧,貧僧也應該知道佛陀。 二十說 之十2015.03.21口述完稿 本版歡迎讀者提出相關問題,並留下聯絡方式,將由專人為您解答。問題與回響請e-mail:mtn6@merit-times.com.tw或寄新北市汐止區大同路一段369號二樓人間福報編輯部—「貧僧有話要說」特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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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 三十四說之一 我訂定佛教新戒條

佛陀建立教團,制訂了很多的戒條,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甚至在家的男女居士優婆塞、優婆夷、式叉摩那等七眾弟子,都各自有戒律。但是,當初的社會環境、物質條件、文化背景、地理氣候、風土民情等,都與這許多教條的制訂有關。 到了現在二十一世紀的佛教,已經是屬於世界性的,世界各地的人文不同、環境不同、地理氣候、生活方式、觀念想法都不相同,正如佛陀對戒律的制訂曾經講過「可開、可遮」,應該戒規的內容也要有所不同,不是固定一成不變。 佛陀制戒 因應當時因緣 但是,後來頑固的弟子就強調:「佛所制戒,不可更改;佛未制戒,不可增加」,佛法講世間無常、法無定法,這並不能符合佛說無常的真理,如果不能依照無常的規律去改變,佛教就不能進步,不能適應當今世界的環境了。 例如「偏袒右肩」,假如生長在哈爾濱、西伯利亞的佛教徒都要偏袒右肩,不是要把膀子都凍僵了嗎?就是沙彌戒的「不捉持金銀寶物」,如果沒有獎學金、沒有路費,如何去雲遊參學訪道呢?所以,當初佛所制訂的沙彌戒,即使是現在的大比丘,都不容易做到。又好比在當時印度熱帶的氣候下,所謂「日中一食,樹下一宿」,是很逍遙自在的,但如果換到其他地區,哪裡有辦法做到「日中一食,樹下一宿」呢? 在現今的佛教界,可以說,傳戒的那許多老師們,自己都不能做到不犯戒條,但是,每一個都說不可更改,這種虛偽、假相、不務實,怎麼能讓佛教隨著時代進步呢? 佛教傳到中國來,過去的祖師大德,他們知道戒條對生活的重要,沒有戒,也不成僧團;但是要依照傳統的戒律、戒條,佛教勢難在人間各種社會裡面發展。所以中國的祖師們非常聰明,像「百丈立清規」,他們不破壞佛制的規矩,但用清規代替了戒律。可以說,千餘年來的佛教,都是靠叢林的清規,才能把佛教教團的慧命一直延續下來,讓僧團安住,讓佛教發光。 自我覺醒 自學才能進步 但是,現在佛教也不只是寺院了,佛化家庭之外,學校、機關、社會、國家,都需要人間佛教給予引導。因此,我在創建佛光山之初,也曾經訂過〈怎樣做個佛光人〉,總共十八講;我也為佛光山教團制訂《徒眾手冊》,這一切都看佛光山傳承的弟子,怎麼樣去運用,這裡再加一些補充說明。 貧僧自小接受佛門的楗槌磨練,我不想把自己當初身受不合公義的教育施之於人,所以,最初建立教團的理想,只是希望「無為而治」。所謂教育,不必要靠別人來打罵開示,一切應該要自學,如儒家講「學而時習之」,自學,才會有心得,才會有進步。 在佛教裡面,對教育有更進一步的闡述。如佛陀教育的步驟,先要自覺,再能覺他,這樣覺悟之道才能圓滿。所謂自覺,在學習之初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自己不自我覺察、不自我覺醒,講者諄諄、聽著藐藐,再好的良言善語,你也沒有受用啊。所以,我最早的教育,都告訴每個人要依照佛陀的「自覺教育」。 但是,每一個人的根基不同,不是人人都是大智慧善根,還是要靠旁人幫助、靠教條規範。所以,貧僧在數十年出家的生活中,我一定要自己做到,我才敢教人。我思惟人生,要想如惠能大師所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對世間的自我覺悟、自我實踐,才能規範他人。 制新戒條 修行做人準則 可惜,貧僧幾十年來,十方弘化,很難安居一處,雖然自覺自己衣食住行、行住坐臥有所分寸,也不敢要求別人照我的方式行事。現在,貧僧垂垂老矣,在我認為,太嚴格的教條,與如讓人做不到,何必要那樣的規範呢?但如果完全方便,隨意生活,那又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團體呢? 這次,藉由「貧僧有話要說」,自己心裡也想,自我修學的戒行,與他人應該要遵守的法則,甚至對佛光弟子的教育上,列出一些簡單的生活規條,把它訂為新戒條,在此略為一說。 戒條有很多,橫說豎說,那都是條文,最重要的,還是要自我心中有道,行為不要侵犯別人,那就是我訂為「佛光新戒條」──十要、十不要的標準了。社會大眾以及佛門弟子,大家都能遵守,把它用來做為修行做人的原則,人我之間,會少了糾紛;衣食住行的生活,會獲得滿足;群我之間,能夠和平相處。這「十要」和「十不要」,假如大家都可以做到,雖不能成佛作祖、成聖成賢,至少不失為一個樸實的修道者。 茲將內容分述如下: 所謂十要: 一、要正常吃早飯 佛教的戒律規定「過午不食」,但我認為,過去是因為晚間沒有工作,天黑之後沒有電燈,很早就睡覺了,因此晚上可以不吃。但是,現在一些修行用功弘法辦道的人,看經講課、著書立說、為人服務,經常挑燈晚修,怎能說晚上不吃呢?這樣對腸胃必定有所損傷。我覺得,「過午不食」在今日這個社會裡,已經不是很適合,像有糖尿病的人,如何過午不食呢? 但修道者有一項非常重要的,那就是「要正常吃早飯」。因為吃了早飯,就是一天工作的開始。可是我經常看到現代的人,遇早不食,晚上吃得更多,為什麼早餐不吃呢?因為他怕早起。早起之後,由於夜晚遲睡,消化系統還保存了昨日吃的食物,所以他在早晨不感到會飢餓。經常不吃早飯,一個人的生活就沒有規律。因此,不但要吃早餐,還要按時,養成這種好的習慣,必定生活容易規律。 二、要有表情回應 發心修道者,都要先能過團體生活,就是佛陀吧,也經常說「我在眾中」,一個初學者離開大眾,就不能算在僧團之中。眾者,以中國字來說,「三人成众(眾)」,一個人才想修行,就想閉關,就想隱居,不能合群,不能在大眾中學習教養,所謂「獨木不可成林」,也難以成就。所以,有心入道的初學者,要在眾中,必然要學習接受磨練,必定要有禮貌,要有表情,要對人恭敬,別人才會接受你,你才能安住在眾中。 要知道,現在是一個彩色的世界,是一個有聲音的社會,強調動靜一如的生活,你既不是石頭、木頭,怎能沒有表情?就是石頭、木頭,雕出的佛像、菩薩像,也要講究慈祥、笑容、自然、姿態的莊嚴,好比敦煌石窟那許多壁畫都可以佐證;那麼你一個出家人都沒有表情,怎麼做人呢?要學習適當的表情回應、合宜的應對禮儀。 三、要能提拔後學 世間上的人,不是自己成就了就是偉大,真正的偉大,是要能培養後學的成功。像釋迦牟尼佛有多少的大菩薩、大阿羅漢弟子追隨學習,所謂千二百五十人眾,甚至於他的十大弟子,佛陀也都讓每一個人各有所能,讓他們的能量發揮得淋漓盡致。再看歷代中國各宗各派的祖師們,凡提拔後學的,宗派就會興旺,不肯提拔後學的,慢慢的也就煙消雲散了。我們要讓一代勝過一代,所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不要「麻布袋、草布袋,一袋(代)不如一袋(代)」。假如我們的社會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那就非常可惜了。 當今佛教界的情形,經常看到長老們不肯交棒,或者一做住持,就是一生一世,第二代的後輩,就像媳婦熬不成婆,這在專制王朝時代還可以講得過去,當今民主自由時代則不可。 四、要能推薦好人 說到推薦好人,每個人都想推薦自己,其實,好人不是自己說自己,是要讓別人來認定的。心目之中,有好多的好人,必定自己也會成為好人;心目之中,覺得別人都很壞,必定自己也是一個問題人物;在教團裡,能推薦好人也是重要的一種修行。 現在民主選舉,就是推薦好人。一個健全的社會、團體,要讓好人出頭,要讓好人來領導。所謂唐堯虞舜的公天下時代,就是國家是人民的國家,社會是人民的社會,離開了人民,哪裡有什麼國家、社會的存在呢?所以,要想立國者,先要有賢明的領導人;要有賢明的領導人,需要由眾人鞏固領導中心,團結一致,推薦好人,擁護好人,這個社會才能進步。 五、要肯讚歎別人 叢林裡面十方人士,百千人居住,南方人、北方人都各有個性,但沒有爭吵,為什麼?因為有佛教的語言。如:「請大德開示」、「弟子受用無盡」、「你真是我們的善知識」、「你一句好話點醒夢中人」、「你的一語,讓弟子撥雲見日」、「老師是諸佛菩薩的境界,是弟子們仰望學習的對象」、「你的慈心悲願無不具足」……。 好比在佛陀時代,大迦葉尊者對釋迦牟尼佛說:「您是我們的大師,弟子願皈投在您的座下。」舍利弗聽到阿說示尊者說偈:「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他對道友目犍連說:「我們有明師了!」 《阿彌陀經》中,釋迦牟尼佛讚歎東方世界、西方世界、南方世界、北方世界等無量諸佛,十方諸佛也讚歎釋迦牟尼佛,彼此讚美來、讚美去,互相說好話。就等於佛光會推動說好話的運動,多說肯定別人、讚歎別人的好話,這就是說明修行讚歎別人的重要。 六、要能學習忍辱 在發心學道的重要入門,忍辱,大概是最重要的了。中國儒家有「百忍家訓」,佛教裡有「三祇修福慧,百劫修相好」,所謂福慧、相好,重要的修持就是要「忍辱」。佛陀在《金剛經》裡面說,過去為歌利王割截身體,都心無瞋恨,光是這一點,就不容易做到。 在受到侮辱的時候,不怨恨、不生氣,泰然處之,先忍之於口,後忍之於面,再忍之於心,百般的毀謗、辱罵、譏諷,不能如飲甘露,修行,是不易成就的。 忍是智慧,忍是力量,所謂「生忍、法忍、無生法忍」,對生存、生活要有智慧知道世間人我關係,知道世間人情事理;能夠對事理的認識、接受、處理、化解、消除,一切天上的烏雲,有了智慧的風吹拂,自然煙消雲散。 所以,修行生忍、法忍,就是對一切外境都能認識、接受、負責、處理、化解,當然就能證悟「無生法忍」了。 本版歡迎讀者提出相關問題,並留下聯絡方式,將由專人為您解答。問題與回響請e-mail:mtn6@merit-times.com.tw或寄新北市汐止區大同路一段369號二樓人間福報編輯部—「貧僧有話要說」特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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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 三十八說之一 我寫作的因緣

文/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說起貧僧寫作的因緣,回憶起來,可以說是酸甜苦辣。 現在雖然有人讚美我寫作的題材廣泛、內容豐富、文章型態多元,詩歌、散文、小說,我都能沾它一點邊,甚至有徒眾替我算過,出版的書有五百多本、總共將近三千萬字,而且翻譯成不同國家的語言就有數十種。當然,這些著作都是我的生命。 千萬文字 人生智慧累積 佛法說,人的生命「豎窮三際,橫遍十方」,但那只是理論上的。在事相上,有人的生命在交友酬酢裡;有人的生命在酒色財氣裡;有人的生命在爭權奪利的政治漩渦裡;有人的生命在計算謀略的功名富貴裡。當然我們的生命投資在哪裡,成果就在哪裡。不敢說這幾千萬言的文字,對人間、社會、佛教有什麼貢獻,但總是我生命時間累積的成果。 當然,一個沒有經過學校、受過正規教育的人,一個生活在封閉寺院、沒有什麼社會經驗閱歷的人,不閉門造車,只是憑閱讀和想像寫了一些文章,雖然還是存在很多限制,但這一路走來,寫作陪伴我,在人生的旅途上,見到星辰日月,就想要去歌頌;見到花草樹木,就想要去讚美;講到山河大地,就想到與生命同在;說到芸芸眾生,全都是至親好友。唐朝李白的「大塊假我以文章」,世間上的人相、眾生相,人我間的是是非非、好好壞壞、善善惡惡,不都是我們寫作的材料嗎? 初學「寫作」,簡直不敢想像,於我而言,那是一個挺高的境界,自覺高攀不上。我在少年的時候,有一個朋友跟我說,他將來一定要寫兩本書,我一聽從心底要對他合掌崇拜,覺得好偉大呀!能寫兩本書,那是多不容易的事,我連兩百個字都寫不起來!而今,我那位朋友的兩本書,也不知道到了什麼程度,但是貧僧在無意中,因緣假予我,現在寫了也不只兩百本以上的書了。 記得初時摸索寫作,也有一段令人難忘的心路歷程。有一回,老師出的作文題目是〈以菩提無住直顯般若論〉,雖然當時連題目都看不懂,還是非常用心地寫了好幾張作業紙。老師閱畢發回,評語欄中寫著一首詩:「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同學們看到,在一旁嘲笑:「老師的意思是說你,不知所云啊!」 下一次的作文課,題目是「故鄉」,我認真地構思布局,在交出去前看了又看,自覺是得意之作,數天後發回,老師的評語又是兩行詩句:「如人數他寶,自無半毫分。」 一個初學的人,寫得好,老師說你抄襲;寫得不好,老師就怪文句不通。幼齡的童心受到這樣的挫折,可能洩氣,後面就放棄,當然就沒有未來了。但貧僧就是有一個性格,好像「皮球」,你一打壓,它就會跳躍。所以我可以經過初期老師的棒喝、教訓,通過了這個階段,柳暗花明,戰勝了崎嶇,看到了前途美景。 投稿刊登 鼓舞信心增上 我在十八、九歲後,進入當時全國最高的佛教學府「焦山佛學院」讀書,而其他的同學、學長們,也都是一時之選,才華很高。我因為不甘落後,就更加用功。焦山位於揚子江的中心,我就時常在傍晚時,到退潮後的沙灘上散步,一走就是幾里路,也確實讓我感受到王勃的〈滕王閣序〉:「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感,也在這種心和境的相應之下,開始寫了些不成文的小詩。並且還有很好的運氣,往往投稿都有刊登,因此也增加自己不少信心:「原來我能、我可以寫作!」 也由於寫作,在經常「抒發己見」的因緣下,我想起在南京大屠殺遇難的父親,當時與父親已多年不見,自從他杳無音訊後,我就成了孤兒,因此在滿懷思念中,就寫了一篇〈一封無法投遞的信〉,紀念父親。很感謝我當時的國文老師聖璞法師,他背地裡,將我的文章謄寫在稿紙上,並且親自投郵到鎮江的《新江蘇報》,五千字的文章不但發表了,而且分為上、下篇,刊登了兩天。 不但如此,他在上課的時候,還花了兩個鐘點念給同學們聽,同時講解我文章的內容、寫作的技巧,最後他在文章後面評語說:「鐵石心腸,讀之也要落淚。」老師偷偷的投稿,是因為擔心假如報紙不肯發表,會讓我灰心、喪志;等到文章發表了,他就歡喜地向同學們宣讀、公布。這種慈愛,我感動至今,難以忘記!所以,貧僧覺得,鼓勵可能比責備更有力量。 大約在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八月,有一次,聖璞法師在一個星期六的作文時間,出了一道題目:〈勝利聲中佛教徒應如何自覺〉。我覺得,不一定在勝利聲中才要自覺,在失敗的時候,也要有自覺。甚至人生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有自覺,自覺才能進步,自覺才有希望。 我雖出身貧窮,但我不斷自覺,力爭上游。我不強求,只要有上進的機會,我決不放棄。這個時候,鎮江一下子出現很多的報紙,社會上一片欣欣向榮。我們只是一個學生,尤其是個出家人,對社會能做出什麼貢獻呢?我認為,就是寫文章。 所以,我雖然沒有見過鈔票,但是我從報章雜誌、文章書籍裡增廣見聞,於是我寫了〈鈔票旅行記〉;我即使從未離開過寺院,也不懂得現實世界裡生命的爭戰,只知道我們寺院裡面有一隻貓子抓老鼠,我見景生情,寫下了〈平等下的犧牲者〉,就想為小生命鳴不平。當然這些文章都發表了,所以也很感謝那時候的因緣。 歡喜創作 佛教雜誌播種 但是我到了二十歲以後,也曾有一個挫折。因為我有一位學長智勇法師,他跟我共辦了《怒濤》月刊,他寫作之快,就如過去古人說「下筆千言,倚馬可待」,一篇萬言的文章,他總能輕而易舉地交卷。那本《怒濤》月刊,可以說大部分都是他的稿件。我忽然感到自卑,覺得我愧不如也。 之後,凡是他叫我寫文章,我就說「你來啦!」他要我寫個評論,我就說「你代我寫!」在他前面,我不敢舞文弄墨了。本來共同合作《怒濤》月刊,是因為志同道合,想為佛教創立未來的新風氣,在意志上,但我卻覺得慚愧,感到不能與他相比,所以一度覺得不必丟人獻醜,遲遲不敢寫作。我們編了十八期的《怒濤》以後,在南京華藏寺為新佛教開始了一段革新運動。後來,我就到了台灣。 與智勇法師分別後,我覺得寫文章沒了壓力,好像就有一點活躍起來。尤其在掛單的中壢圓光寺,正是台灣佛學院舉行畢業典禮的時候。創辦人妙果老和尚,要我替他代筆,寫一篇〈回顧與前瞻〉的文章,要登在畢業紀念冊裡。為了報答他的收留,我就快速把文章完成了。 看過文章後,老和尚不放心,因為他是台灣人,對漢學不是有很深的研究,就把文章拿給教務主任圓明法師看,問他:「你看這篇文章是誰寫的?」圓明法師看了以後,坦白跟他說:「應該是出於東初法師之手。」我當時才二十三歲,所以妙老一聽,就非常稱心快意,覺得我能代他六、七十歲的高齡,寫出他的教育理念,還能夠跟有德有望的東初法師相比,因此他對我就更為重視愛護。不但讓我替他到法雲寺看守山林,帶我到苗栗客家村莊去傳道,尤其,他當時是新竹縣佛教會的會長,服務地區包括苗栗和桃園,我就幾乎成為他的祕書,幫他處理這些地區的佛教文件。 那時候的事務也不是很繁忙,年輕人總想有個事情可做,我又非當家、又非知客,在寺院裡面除了早晚課誦,百無聊賴,因此,就為台北的《今日青年》、《今日佛教》投稿。後來,佛教裡有了《覺生》、《覺群》、《菩提樹》、《人生》等雜誌,我感覺到我的園地很多,就不斷在這些園地裡播種,那時候沒有一點圖利的心,只要自己的文章能印成鉛字,看起來就很夠味了,可以說,比吃珍饈美味的飲食還要令人歡喜。 直下承擔 勤奮奉獻身心 記得,我替老和尚看守山林的時候,白天,我只能看看森林裡穿來插去的猴子和松鼠,計算著時間,等候寺中送來的飯食;夜晚,我只有聽聽風吹松柏以及貓頭鷹的叫聲,就住宿在山間的草棚中。為了不讓寶貴的青春與生命無謂的虛度,我就在那只能容身一人的草棚中,伏在亂草堆旁,寫成了《無聲息的歌唱》,這也是我的第一本著作。甚至,在新竹青草湖從事台灣佛教講習會的教務工作時,利用零碎時間,翻譯了日人森下大圓的著作,出版《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講話》。 所以後來《中央日報》也要我去做記者,甚至《今日青年》的發行人秦江潮先生,還親自從台北到圓光寺來面邀我,到他的雜誌社擔任編輯。但,這些邀約我都推辭不去,為什麼?因為我要把和尚做好。因此,後來讀到古德「昨日相約今日期,臨行再三又思惟,為僧只宜山中坐,國士宴中不相宜」的詩偈,就頗為印心,古代大德辭卻社會的功名富貴,入山深居,在淡泊裡養護身心,我好像也有了過去古德的這種心情、言行。雖然當時,我一無所有,貧無立錐之地,但我知道自己,必能在佛教裡有所貢獻。因為我不懶惰、不推諉、不敷衍,無論什麼事情,只要與佛教、常住的利益有關,我都直下承擔。 也因為這樣的性格,我後來為《人生》雜誌義務編輯了六年;在《今日佛教》八個社委中,被推為首席。不但編輯、寫稿、發行,都是我一個人,那時候,也不知哪裡來的精神毅力,甚至還去幫忙其它的佛教雜誌寫稿。大概因為這樣的關係,獲得《覺世》旬刊創辦人張少齊長者的欣賞,他邀請我擔任《覺世》旬刊的總編輯。就這樣,貧僧一路走上了寫作的道路。 記得到宜蘭弘法三個月以後,信徒在監獄用三十塊買了一張便宜的竹椅給我,從此每天晚上,等到大家就寢以後,我就把佛前的電燈拉到房門口,趴在縫紉機上寫作。在現代人看來,或許感到不可思議,但是當時的我,非常珍惜這份難得的機會。那年我二十六歲,生平第一次使用電燈,在此之前在棲霞山、焦山、宜興、中壢、青草湖等地,都沒有電燈,所以儘管群蚊亂舞,蟑螂四出,我都不忍上床,有時寫到次日破曉,耳聞板聲,才在心滿意足中休筆。 護教文章 同道指責沓來 由於那時候年輕,只要起早待晚,就可以完成寫作。還有很多的餘力,就去度化青年、教育兒童,為佛教辦些活動。後來,為了佛教雜誌太過保守,文章乏人閱讀,就自己冒險寫了《玉琳國師》、《釋迦牟尼佛傳》,這兩本書引起的熱烈回響,其盛況真如洛陽紙貴,出版至今超過六十年了,仍然持續不斷地再版,發行早已超過百萬冊了。其實,那時寫作也沒有稿費可拿,完全是基於護教的心情,可以說是無心插柳的意外收穫。 然而這些基於護教而發表的文章,也為我帶來一些漣漪。例如,一篇文藝短篇小說〈茶花再開的時候〉,秦江潮先生專程來為我指教;一封寫給京劇名伶顧正秋女士的信,抗議她在永樂戲院演出有損佛教形象的戲劇,引發了軒然大波。尤其我寫了一封信給朱斐居士,批評他不該把太虛大師的《覺群》周報,改作紀念印光大師的刊物,也引起了對我很不利的反應,導致他把《覺群》停刊,另創《覺生》雜誌。另外,一篇短文批評《中華佛教美術》所刊出的佛像,把頭腳切斷,是對佛教不敬,招來東初長老對我的不滿。甚至佛教同道間的指責,也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 所以這之後,我感覺自己志不在寫作,因為空洞的言論,對佛教也於事無補。因而就想進入佛教會,參與佛教界實際的改革運動。可惜,因緣不具。因為當時許多主事教會的長老,並不喜歡我這樣性格活躍的人,所以那些年我在佛教會裡,他們時而要我,時而拒絕我,讓我感到進退艱難。我後來想,「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侍」,我應該找一個佛教領袖,跟隨他,助他推展佛教革新。 佛教革新 人間佛教道路 那時,我也曾經考慮過中國佛教的路線,然而它封閉保守,日後一定走下坡;南傳佛教,雖信心具足,但毅力不足;日本佛教,雖有佛學議論,但戒律不嚴。所以佛教究竟往哪裡走?我決定往太虛大師「人間佛教」的理念走,所以「人間佛教」始終是我走的道路。 然而,太虛大師在哪裡呢?法舫大師在哪裡呢?我所尋找的這許多長老:甲,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乙,怪你怪他、天天罵人;丙,朝令夕改、變化無常;丁,膽小如鼠、不夠擔當。當時我非常苦悶,因為我沒有頭、沒有領袖。 所幸,之後在宜蘭,遇到一些有為的青年。我們組織歌詠隊、弘法隊,成立青年團、設立文藝班,其中裘德鑑、楊錫銘、周廣猷、朱橋、林清志、吳天賜、李新桃、張優理、吳素真、張慈蓮等青年;以及後來一群縣政府的員工、電信局的小姐,如:蕭慧華、李素雲、黃惠加、曾素月、曾韻卿、朱靜花、林美森等二十餘人,都成了我弘法佈教的生力軍。他們本來在社會上都有很好的職業,由於信仰了佛教,一心想為佛教奉獻。 尤其中華印刷廠的吳天賜居士、蘭陽女中的李新桃小姐、宜蘭稅捐處的張優理小姐、藥廠裡面的吳素真小姐,這些青年都願意辭去職務,來為佛教服務。我覺得我們有了團隊,於是,就叫吳天賜、李新桃去辦佛教文化服務處;請張優理在宜蘭創辦佛教幼稚園;讓吳素真到高雄興辦幼教事業,協助高雄佛教堂的發展。就這樣,我的「寫作」因他們而擴大了。(待續) 本版歡迎讀者提出相關問題,並留下聯絡方式,將由專人為您解答。問題與回響請e-mail:mtn6@merit-times.com.tw或寄新北市汐止區大同路一段369號二樓人間福報編輯部—「貧僧有話要說」特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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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三說 我究竟用了多少「錢」?

文/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貧僧這一生的歲月究竟是有錢呢?還是沒有錢呢?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談內心的財富,就是談世間的金錢吧,貧僧口袋裡一向沒有放過錢財,銀行裡也沒有存款,也沒有私產,所以佛光山只有傳法、傳位給弟子,歷任住持從心平、心定、心培,到現任的心保和尚已經是第九任了,沒有錢財的傳承。 這一生真正追究起來,就算是過路財神,也有一些錢財經過我的名下。不幸的是,貧僧不好財富,卻在名義上有很多財富上的關係。仔細一算,應該也不只在百千億以上。 海內外辦大學 動輒數10億元 現在社會都叫人要公開帳目,貧僧個人的私帳沒有,但公有的財富卻有不少。為了向社會大眾報告,將它列表如下: 第一先說慈惠法師幫我辦的教育事業。 一、南華大學,二十年來,在教育部登錄有案的花費就有四十多億。 二、佛光大學,在教育部登錄已使用的也有六十多億。 三、西來大學,雖然在國外,大多由國外的信徒分擔,若把美金換成台幣,二十五年來,也約在二十二億左右。 四、南天大學,土地由政府以一塊錢贈送,占地一百Acres(英畝)以上。澳洲的信徒,光是建一棟大樓和一座南天大橋,包括南天寺,開支也在三十六億多。台灣的建築費高於大陸一倍,澳洲又高於台灣三倍以上,在澳洲的建設之難,建築經費之昂貴,說來實在讓人膽戰心驚。 五、光明大學,二十年前,由菲律賓的信徒,幫忙買下蘇聯位在馬尼拉的大使館,改建成十層樓的「萬年寺」。現在,又再為光明大學買了十五公頃的土地,應該價碼也在近十五億以上。 六、普門中學,至今已經超過四十年。別人辦學都是賺錢,但普門中學每年都要靠佛光山補助,再加上購買土地、遷建新校舍,四十年下來,總計也在台幣二十多億左右。 五大洲逾30校 30年來免學費 七、在南投埔里,承蒙靈巖山向台糖公司租賃土地,後來妙蓮長老轉讓給我接收,要我辦理「均頭國民中小學」。因為空間不敷使用,又買下學校左右的土地,預計開辦高中,總計也花了大約七億多元。 八、在台東建設的「均一國民中小學」,也是跟台糖公司租借土地辦學。但光建築費就花了三億多元。因為路途遙遠,照顧不周,剛好碰到嚴長壽先生對原住民教育有理想,我就把均一中小學交由他來接辦。這一個學校的財務深坑,除了我最初投入的三億多建築經費以外,今後只好委由嚴長壽先生來負擔了。 九、宜蘭的慈愛幼稚園、新營的小天星幼兒園、善化的慧慈幼稚園、台南的慈航托兒所,甚至包括佛光山普門幼稚園,以及當初在高雄開辦的普門幼稚園等,因為有學雜費收入,還可以維持經常開支,但土地和建築費,也將近花費了六、七億元。 十、由政府主辦、佛光山承辦的社區大學全省有近二十所,現在由慈容法師擔任總校長。雖然不買土地,不建校舍,利用各縣市分別院的道場殿堂,當作教室使用,每個學期給予教師的鐘點費,十年下來大概也花了五億元左右了。 十一、在世界五大洲,三十餘所的中華學校、幼稚園、托兒所等,甚至包括馬來西亞、澳洲、印度、香港、菲律賓、南非等各地的佛學院、孤兒院,三十年來,除了完全供應學生免費就讀,師資、三餐供應,應該也花了十五億以上。所幸,在印度新德里由慧顯法師領導的沙彌學園,有近百位來自印度各省的沙彌,非常用功勤學,將來印度佛教的復興,還怕沒有希望嗎? 十二、佛光山叢林學院已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每年有數百人免費就讀,食宿、三餐,連衣單都供應。細帳已難以計算,如果男、女眾學部每年每人五萬元,加上教師的鐘點費,五十年下來,應該不只有十億以上。 億元善財辦報 15年補貼20億 其它,也曾經辦過「西來獎學金」、「佛光獎學金」等,幾十年來,在世界各地鼓勵青年學子的獎學金也就不去計算了。 總說上面的教育部門,貧僧自己雖然沒有錢,感謝十方,為了貧僧的因緣,大家護持的教育經費,也用了二百三十億以上了。我們沒有大功德主,但是「百萬人興學」每人每月台幣一百元,為期三年,讓大家有辦教育的理念,增加自己的品德。 佛光山是一個教團,不是以慈善救濟為主,而是以文化教育為重。除了大量的經費用於教育之外,第二部分就談到文化了。 說起文化,貧僧從小雖不好錢財,但喜歡舞文弄墨,六十七年前在大陸時,就曾經辦過《怒濤》月刊,承蒙家師志開上人捐獻補助紙張、蔭雲和尚幫忙印刷費,一共辦了二十期。時逢法幣和金圓券不斷的貶值,也難以去算它有多少錢了。 到了台灣以後,貧僧除了供應過去的《自由青年》、《覺生》月刊、《菩提樹》雜誌稿件以外,自己也主編過《人生》雜誌、《今日佛教》。尤其發行四十年的《覺世》旬刊,到現在《人間福報》每天都有「覺世版」,至今十五年不輟。「覺世」這個名稱隨著我,應該也有五十五年的歷史了。 之所以會辦《人間福報》,是貧僧青少年時候的理想,一定要為佛教辦一所大學、辦一個電台、辦一份報紙。雖然面臨平面媒體發展不景氣的時代,但我特地選擇在二○○○年四月一日智人節創刊。我籌備了一億元給心定和尚做發行人、依空法師做社長,我和他們說,這一億元來路不易,你們要是把報紙辦到三年才倒閉,我就不怪你們;如果在三年內停刊,你們就辜負我的苦心了。 貧僧的話還算有力量,先後歷經依空、永芸、柴松林、妙開、符芝瑛、金蜀卿等社長,到現在已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來,常住大約也有二十多億元的補貼。辦報紙到底有沒有賺進分文,歷任社長都可以見證,如實知道實際的情況。 編佛光大藏經 逾千套贈大學 另外,十五年來的《人間衛星電視台》,那更是一個無底深坑了。因為這是一個公益電視台,完全不收廣告費。最初,光是付給二十六個國家系統業者上衛星的費用,每個月就要數千萬元;還要做節目,每天二十四小時播出,從來沒有過一分鐘的空檔,每個月花費億元以上。後來,實在是經營不起,只有慢慢節省預算,將一百多名員工裁減到七十多名。十五年來,好在有幾位衛視的護法,如賴維正、李美秀、羅李阿昭、陳鄭秀子、薛政芳等人補貼,也應該花費三十億以上的台幣。目前就由覺念法師承擔負責了。 為了編印《佛光大辭典》,日本龍谷大學博士出身的慈怡法師為我主持編務。花了十年的時間,在一九八八年完成,大陸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長者,就希望我們能把大陸的出版權贈送給中國佛教協會去發行。這十年開支一億元以上的費用,也在自己歡喜捨得的性格下,就轉贈給他們在大陸出版了。 後來,聽說在亞洲其他國家如越南、韓國,把這十大冊、三萬二千多則詞條、約三千幀圖表、近千萬言的辭典,都翻譯成當地語言出版。為了佛法的流傳,我也就不去顧慮什麼版權的問題了。現在隨著電腦、網路的快速發展,也花了不少費用,由慈惠、永本法師將《佛光大辭典》重新增修,並且製作成電子佛學辭典發行,以利大眾使用。 《佛光大辭典》編輯完成的同時,三十多年來,佛光山大藏經編修委員會不斷進行《佛光大藏經》的編修工作,將經典重新分段、標點、校對。陸續完成的有:《阿含藏》十七冊、《禪藏》五十一冊、《般若藏》四十二冊、《淨土藏》三十三冊、《法華藏》五十五冊等。這許多大藏經,光是送教育部代為轉贈給各大學就有三百部,還有贈予聯合國圖書館,紐約大學、哈佛大學、俄國聖彼得大學、英國劍橋大學、牛津大學等海內外各大學圖書館等,已不只千套以上了。 目前由依恆負責《聲聞藏》,依空負責《藝文藏》,永本、妙書負責《本緣藏》,滿紀負責《唯識藏》等,他們各自帶領著無以計數的義工,同步進行編纂藏經的工作。集數十人的力量、三十餘年的時間,除了佛光山供應食宿之外,包括編輯義工的車馬費,印刷、出版、運費等,也應該在五億以上了。 佛教美術辭典 花費不只10億 耗費十餘年編輯的《世界佛教美術圖說大辭典》出版之後,可以說,不但震動了佛教界,也震撼了藝文界、建築界。這套由如常法師主持編修的二十巨冊圖典,收錄有四百多萬字,一萬餘張圖片,九千多條詞目。甚至,沒有出版的圖片,在佛光山檔案裡還存有五萬多張。除了中文版之外,有恆法師負責的英文版也即將印行。這當中誰又知道,為了這套佛教美術圖典,包括資料的收集、專業人士的撰寫稿費、翻譯、印行、出版等,佛光山花了不只十億元以上。 從六十年前,慈莊法師負責的三重佛教文化服務處開始,到今日有滿濟等負責的佛光出版社;由永均、蔡孟樺、妙蘊前後負責的香海文化;在上海,有滿觀、符芝瑛前後負責的大覺文化等出版社,以及依潤、永均、覺念前後負責的如是我聞文化公司,雖然出版品也有訂價買賣,但佛教著作仍然以贈送為多,其他印贈的小叢書、各類書籍、《佛光學報》、《普門學報》等,也實在無法一一細算,這幾十年下來,開支應該也在三十億元以上了。 此外,依空、滿濟、永應、吉廣輿負責,邀請兩岸學者專家共同編撰的《中國佛教經典寶藏白話版》一百三十二冊;永明、永進、滿耕以及南京大學程恭讓教授,共同收錄編輯的兩岸碩博士論文《法藏文庫.中國佛教學術論典》一百一十冊等,所投入的經費,也在一億元左右。加上貧僧個人的出版,著作二千萬字以上,以一本一本的書計算,應該有三百多本。這許多文化的經費,我們又要向誰去化緣呢? 以上的開支,總計台幣一百多億以上。所幸,貧僧的書籍已上了大陸十大暢銷書排行榜,他們贈予的稿費、版稅人民幣,也給了我一些幫助。 建兩岸圖書館 復興中華文化 至於捐建的圖書館,像台灣八八風災後,在高雄市,我們協助捐建九曲國小圖書館、溪埔國小圖書館、水寮國小圖書館、普門中學圖書館;在屏東、台東,分別重建那瑪夏鄉圖書館、霧台鄉圖書館、桃源鄉圖書館、長治鄉向日葵圖書館等。除此,大陸揚州鑑真圖書館外,也贊助了南京大學中華文化研究院、湖南岳嶽書院、中國書院博物館等,希望為中華文化的復興貢獻些許力量。 其實,光是佛光山系統下設立的圖書館,如:西來大學、佛光大學、南華大學、南天大學、光明大學等各級學校,加上新竹無量壽圖書館,以及設在各分別院大大小小規模不等的圖書室,就不只三十間以上了。 這許多圖書館的書籍,當然很多是善心人士的捐贈,除了向萬千護持文教的信徒們,深深的表達感謝以外,也沒有什麼別的表示了。可憐的貧僧,當初四、五十年前省吃儉用,甚至把午餐的錢省下來,就為了買一本書,誰又知道貧僧這種對文化教育愛好的性格呢? 除了文化、教育以外,慈善也是佛光山的四大宗旨之一,只是,在我們想,慈善救濟本來就是佛教徒的責任,社會固然需要熱鬧的慈悲,但更需要寂寞的慈悲;因此,數十年來,佛光人默默關懷被社會遺忘的苦難者,或窮鄉僻壤的災民,亦或不幸家庭、弱勢團體等,也就少予對外宣傳了。 救災助學扶弱 60年逾千百億 在急難救助方面,往例不說,光是近幾年來天災人禍,像台灣九二一大地震、莫拉克八八風災等,除了初期的積極救災,物資捐獻、祈福超薦外,事後的家園、校園重建,持續的心靈加油站,用佛法紓解受難民眾恐懼等等,佛光會的慈容、慧傳、永富、覺培和慈善院的依來、妙僧等法師,以及吳伯雄、陳淼勝、趙麗雲總會長,也帶領所有佛光信眾無不全力以赴。 例如,九二一大地震災之後,佛光會為無家可歸的居民興建永平佛光村,提供臨時住所二百餘間,認養三所小學重建校園費用(東勢中科國小、中寮爽文國小、草屯平林國小)、提供十七所學校營養午餐、數十所學校設備、九所學校午餐炊具、臨時教室二十餘所等。 像大陸汶川大地震,我們協助重建木魚中學、彰明中學,捐建醫院,重建三昧禪林等佛教道場六十一間,捐贈救護車七十二輛、輪椅二千台。若要再加上與曹仲植基金會共同在全球贈送的輪椅,那就不只幾萬台了。 國際方面,南亞海嘯、伊朗大地震、紐西蘭大地震、日本東北亞大地震、菲律賓颱風、馬來西亞水災等,全球佛光人也本著四大菩薩慈悲的精神,及時出現在他們需要的地方,給予適當的救助捐贈。 慈善之外,教育是必須同時並進的。為了讓貧困失學的兒童,得到適當教育,佛光會與香港嚴寬祜長者、鄺美雲會長等,一起於大陸興建兩百多所佛光希望小學,助學、蓋校舍、建醫院三百多所、領養孤兒六百餘人等。 另外,啟動「雲水書車——行動圖書館」,讓圖書館能夠像行雲流水一樣,開往各地學校、偏鄉社區及部落,縮短城鄉差距,讓孩子們歡喜閱讀。目前,全台灣已有五十部雲水書車穿梭窮鄉僻壤、偏遠山區,設立了五百個服務點,嘉惠的兒童豈止上萬人。以上這些慈善救災捐贈的費用,也花了上百億元以上。 至於,五十年的大慈育幼院,也照顧近千名幼童,供應他們讀書、升學、成家立業;而數十年來,仁愛之家和佛光精舍近千名的老人,也都是照顧的常住眾了。 總結如上所述,教育、文化、慈善、各地建寺費用,還有五、六十年來的相關經費等,總合也應該有千百億元以上了。 監獄布教贈書 花費超過千萬 貧僧除了最初帶了師父給的十二塊銀元到台灣之外,以上千百億的銀錢未經過我的手,但總是經過我的因緣名下去發心、發展。假如有剩餘的錢,應該要向大家報告,但這種「日日難過日日過」,入不敷出的情況下,貧僧不跑政府,不走信徒之家,不對外募緣,我們要向誰去報帳呢?又可以向誰去呼救?又要向誰去報告呢?在台灣居住的各位仁者們,貧僧有跟你們開口募捐嗎? 若不說以上情況,光是佛光山四十多年來,送給外交部帶來海外貴賓們的紀念品,國防部希望我們提供給前線官兵的念珠、護身佛像,全省各監獄布教時贈送書籍、結緣品等,也不知花了千萬元以上。我們也不要政府知道,也不要領獎,只希望佛光山的信徒,你們要知道你們的功德啊! 明年就是佛光山開山五十周年了,此時,台灣社會宗教財務問題議論紛紛,我覺得也很好,趁此向我的信徒老闆們有一個報告的機會,讓徒眾們和所有的佛光人,在他們的辛苦、辛勞為大眾服務之後,也知道他們做了什麼、自己的成績在哪裡。 同時,也希望讓弟子們知道,貧僧並不完全沒有個人的錢財,但總是化私為公,奉獻全部。之所以能大、能多、能有,文化、教育以外,弘法、建寺,如此,才能把佛法弘揚五大洲,想來,多少也與貧僧的這種性格以及心量的大小有關吧! 現在貧僧更老了,沒有著作出版,漸漸不能寫一筆字,也不收紅包,社會和我彷彿更絕緣了。對於錢財問題,我生未帶來,死也不會帶走,社會再要如何批評,也只有向各位懺悔告罪了。 二十說之三 2015.03.20口述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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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十二說 我怎樣走上國際的道路?

文╱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貧僧自從童年出家後,自覺沒有什麼好的因緣培養自己的前途,最早的志願,只想在佛門裡做一名飯頭僧。因為在棲霞、在焦山時,偶爾客串典座(煮飯菜),大家都交口稱讚,貧僧感到自己對調理飲食有一些天分。 當飯頭僧 樂與大眾結緣 飯頭僧每天與大眾結緣,也是人生一件樂事,但後來慢慢知道佛教落後的弊端,是因為沒有人才、沒有教育、沒有青年。貧僧就發心,想在文化教育上對佛教有所貢獻。不過,那也只是一點微弱的心意,不敢說是大志大願。 民國五十二年(一九六三年),政府派貧僧做領隊,代表中國佛教會到東南亞訪問,那是華人聚集的地區,雖然受到很多讀者的擁戴,但對我個人的影響並不是很大;關於此行的感想、記事,全都記錄在《海天遊蹤》這本書裡。 發願弘法 勉青年學外語 到了創建佛光山後,民國六十四年(一九七五年),政府又派我代表佛教前往美國參加慶祝建國兩百周年活動,忽然眼界寬廣了,想起我應該為佛教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大洲。從此,我就立定志願,不管成功與否,都要弘揚佛法遍天下,不為個己求安樂。因此,在佛光山就更加想要把叢林教育辦好,培養國際弘法人才。 四、五十年前的台灣,在佛教裡很少有年輕人學習英文,在青年學生當中,如果有人學習英文,我就每個月給予兩百元獎勵。要想弘揚佛法,與世界來往,就必須具備國際語言、國際人才,所以一有機會,我就鼓勵學生們出遊,到印度朝聖,培養對佛教的信心,到歐美旅行,開闊自己的眼界。誰知其前途艱難?想到自己有個心、有個願,成功與否,也就在所不計了。 海外建寺 差點打退堂鼓 會走上國際弘法,是因為美國信徒王良信從洛杉磯打來電話表示,他捐贈的一塊土地,要我趕快派人前往建寺。那時候在美國、加拿大,要贈送寺廟、土地給我的人很多,我都因為顧慮人才不夠,不敢輕舉妄動。例如:紐約的應金玉堂,要把大乘寺交給我主持;加拿大的詹勵吾,要把靠近尼加拉瓜瀑布不遠處170Acres(英畝)的土地送給我,做為「世界佛教弘法中心」。經王良信居士不斷的催促敦請,我就籌措了兩萬美金,請會日文的慈莊法師,會英文的依航法師,前往美國開山建寺。信徒們也都非常興奮,甚至在台北圓山飯店為他們餞行。 他們到美國以後,一調查發現,那塊土地只能建住宅,不能建寺廟,因為它不在宗教區域之內。那個時候,美國的一棟House(房)至少也要十萬美金,我們只有兩萬美金哪裡能開山建寺呢?兩個人預計打道回台,打了電話回來報告說建寺困難,還是回台最好。我立即警告他們:「你們已經在圓山飯店受了人家那麼熱烈的宴請餞行,如果回來,以何面目見台灣父老啊!請等幾天,我和心定法師即刻趕往美國。」 信徒捐的地既不能建寺,買一個房子也要十幾萬美金,佛光山僅有的能量──兩萬元,怎麼能成事呢?我們乘著王良信的車子,一行人就在洛杉磯的大街小巷轉來轉去,在第三天的黃昏,經過一條街道,慈莊法師指著旁邊的小教堂說:「這棟教堂正要轉賣,不過賣價要二十萬美元。」我說:「我們先進去看一看好了。」他說:「看了也買不成,又有什麼用呢?」我想,了解一下也好,至少知道二十萬元價碼的房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內容。 進去一看,這是一座可以容納一百多人集會的教堂,有會客室、辦公室,旁邊一間宿舍,可以住一家四、五口人,還有一間小型的幼兒園,以及停四十部車的停車場。我一看,真的很適合我們作為到美國發展最初的開始,但是二十萬元,實在是個天文數字。在一旁的王良信就說:「你們可以向銀行貸款。」 忐忑貸款 教堂變西來寺 貧僧一生沒有和人借貸金錢,一聽到「貸款」,心裡就涼了半截。因為在台灣,佛光山初建設時,也曾經試著與銀行接觸貸款,銀行毫不考慮的一口就拒絕:「寺廟不能貸款。」難道美國的法令會有不同嗎?不得辦法下,也只得依著王居士的建議去銀行走一趟。 美國銀行的經理聽到我們要貸款,特地隆重接待,滿口答應。我說:「我們沒有保證人。」那一位經理一聽,很訝異的問:「為什麼要保證人呢?你們要買的教堂不就是保證嗎?」我一聽,有這樣的好事嗎?我接著告訴他:「可是我們不住在美國,我們住在台灣,可以嗎?」他說:「那有什麼關係?台灣有我們美國銀行,你在那邊可以分期付款。」就這樣,我們用兩萬美元頭期款買下了這座教堂,改做寺院,定名為「西來寺」,意思是「中國的佛法西來美國,終於能夠大法西來了。」此即為佛光山到國外建寺,走上了第一步。 把一所教堂改成寺院,在西方不算稀奇,但在我們弘法的情況,卻有一些周折。例如,西方的信徒做過禮拜之後就回家吃飯,中國的信徒到寺院裡參拜之後,他們不肯離開,等著要吃素齋。但只能容許七、八個人用餐的廚房設備,哪裡能供應信徒吃飯呢?同時,在美國沒有汽車,每天簡直無法外出了解社會;連一台電視都買不起,又哪裡能知天下大事?雖然住在開放的美國,也等於每天關在「關房」裡一樣。 撙節免稅 開啟美弘法路 但慈莊和依航法師還是很能幹,他們第二天下午一個錢都沒有花,就開回來一部可以坐上十二個人的車子。車價一萬美金,稅金五百塊,車行老闆對他們說宗教人士不必繳稅,還把五百塊稅金退還給他們,而且說其它的九千五百塊之後每個月慢慢分期付款就可以。這真是天下奇事,買了汽車,還沒有付錢就賺了五百塊。 離寺不遠有一間百貨公司,我們也是隨意問他:「一台電視多少錢?」他說:「四百五十元。」我說:「等我們有錢再來買好了。」沒想到第二天早晨,他竟然把電視機送過來了,並且說只要四百塊就好,因為宗教人士可以免稅少五十塊。我心裡想,啊!美國真是天堂啊,生活這麼容易,真好!難怪世界上好多人都要移民到美國來,果真不無道理。 我們在這一所小教堂裡住下來,開啟了美國弘法之路。二十幾個國家的出家人聽到了消息,特地趕來為我們歡喜慶賀。好在我對典座稍有心得,用平底鍋將就煮了一些飯菜,饗宴他們。大家也吃得不亦樂乎,志願要幫助西來寺共同在美國發展。 取名白塔 紀念出家祖庭 但是後來發展就不是這麼容易了。因為信徒增加、地方狹小,沒有吃飯的齋堂,直到又找到Maywood這個地方的另外一間教堂,因為有齋堂設備,可以讓人吃飯,就買下來定名為「白塔寺」,也是紀念我出家的祖庭「白塔山」的意思。再後來,也因為信徒不斷增加,不得已,再買下另一個養馬的場所做為基礎,有14Acres的土地,約一萬七千一百坪,之後就蓋了現在的西來寺。二十多年來,先後已有慈莊、心定、依空、慈容、慧傳、心保以及慧東等法師擔任住持。 此後,在加拿大、歐洲各地,也不是到處都那麼容易發展。例如,花了兩周的時間,慈莊法師在倫敦、巴黎的大街小巷尋訪,想要在歐洲有個道場。但是,那時候英法人士聽說是台灣人要來租借、購買房屋,都婉言拒絕。看起來,歐洲人對種族之間還是有所分別的。 好不容易,一九九一年,在法國巴黎一家百貨公司的樓上,租借到一間十坪左右的小房間,我們台灣去的十幾個人,就在這間房子裡聚會談論,蕭碧霞師姑利用盥洗間裡的一點空間做飯菜給我們吃。儘管簡陋,大家同心商量著怎樣能在歐美國家立足弘法。 兩千美金 開啟加弘法路 記得有一次在多倫多旅行,看到那麼廣大的土地、那麼多的公園、那麼多的空地,我就想,在台灣,要找一塊地建總統府千難萬難,要是在加拿大,建一百個總統府都不困難。我覺得在這裡應該要有寺院。 因此,在遊覽巴士上,我指著窗外問大家:「這麼大好的一片土地,你們有誰願意在這裡建寺嗎?」同行的依宏法師舉手說:「我願意。」他是台中弘光護理專科畢業,也略通英文。我一聽,就說:「很好!」立刻就叫大巴士停車,「你在這裡下車吧。」我給了他兩千塊美金之後,他也二話不說的在路邊就下車了。我就這樣把他丟在多倫多,讓遊覽車繼續前進。佛光山能在多倫多發展,起初,就是這樣茫無目標,只是靠著一點發心,慢慢才成就的。 之後,我進出歐美多次,想到佛教要國際化、要在海外建立寺院道場,除了語言、人才以外,我想是不能一步登天的,它需要時間逐漸培養因緣。因此,我就為歐美的弘法訂了一個計畫。 先識信徒 盼能撒豆成兵 我告訴徒眾,你們首先要在當地先認識信徒,獲得信徒的信心,他們才會給予我們贊助。你們可以先在Motel(汽車旅館)租借一間房子住下來,然後跟信徒商量,借他們家裡的客廳,每個禮拜做一次家庭普照。大部分有信仰的信徒會認為這是很好的事,但這也只能兩、三個月,久了以後,畢竟人家的家裡還有其他人,甚至在西方,一個家庭裡也常有不同信仰,你不能老是占據他的客廳,妨礙他們的家居生活。 第二步,你們可以向信徒改借他的Garage(車庫)、準備掛式的佛像,然後在車庫裡,掛起佛像來,就可以開始講座、念佛共修了。這樣的情況,每個星期一次,要能維持兩、三個月,信徒增加到三十人左右,第三步才能說:「車庫裡沒有洗手間、沒有茶水,總是不方便,我們是不是去租借一個比較大一點的地方來集會?」假如這三、四十位信徒都同意,他們會贊成,甚至自己就會籌措資金去租借一個地方了。 在臨時租借的道場弘法,要能維持一年,同時也要擁有信徒七、八十人,甚至百人以上,才能有力量。因為大眾共同成就,事業比較容易,假如你本人的條件不夠,單槍匹馬,不能得到信徒的擁護,那所謂建寺的夢就不能成功了。只要你的條件夠,能增加百位信徒,這一百多位信徒自然就會想到要擴大共修空間,主動發起募集經費買一塊土地,建一個小寺院。以此,撒豆成兵、遍地開花,在歐、美、澳、紐,甚至非洲,就真正的能做到「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大洲」了。 因緣風霜 全靠願心克服 在此中,也發生很多感人的故事,限於篇幅,也不能一一 述。例如荷蘭荷華寺的建立,也是一段奇蹟因緣;在倫敦,是在修女住過的修道院安居;在巴西,張勝凱捨宅為寺;在澳洲,是臥龍崗鋼鐵公司總經理親自到佛光山邀約,並由慈容法師勇於隻身前往開拓等等。當然,好的因緣外,也有一些風霜,甚至習慣不同的障礙,都要靠願心一一去克服,才能把佛法布滿天下啊! 因為貧僧沒有別的才華,只有一步一腳印,在貧苦中發展辦法。目前靠著佛光山的青年貧僧,在倫敦、柏林、巴黎、馬德里、荷蘭,甚至世界上各個名都,都建設了寺廟道場。當然,其中也獲得當地本土人士以及中華僑胞給予的支援,才能在短短的五十年中擁有數百所道場。因此,歷經出家弘法七十多年的歲月,到了現在,僅以這四句話代表貧僧的心聲: 心如虛空無邊際,身似法海不繫舟; 問我平生何志願,平安幸福照五洲。 二十說 之十二 2015.03..22口述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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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有話要說二十四說--青年應有的愛情觀

文╱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做一個出家人是很不容易的,甚至於成佛更加不容易。例如我們說,釋迦牟尼佛是「三界導師」、「四生慈父」,他對於三界、四生種種的情況,不但要了解,還要加持他們、解決他們的問題。那麼現在做一個出家人呢,要弘揚佛教、行菩薩道、救苦救難。在芸芸眾生中,苦難隨時隨處,層出不窮,一般人都說人很難做,其實,出家為僧也很難做啊! 師父之責 指引人生方向 承蒙社會稱出家人為一句「師父」,「師父」的責任要做些什麼呢? 像我,本來是貧僧,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條件,但是老人家要來找我,問我說:「怎麼樣子減少和兒女間的代溝?我想要到寺院裡面來安養修行。」中年的夫妻,也常常為一些感情糾紛、家庭事務的煩惱來找我。做一個出家人都沒有這許多的經驗,但也得要幫助他們解決。 尤其現在,青年學佛的弟子很多,他們對於人生社會的道路,往往感到前途茫然,有時候也會需要我們幫助他們做一些指引。像是有的要找工作,有的要出國留學,有的需要一些獎助等等。這當中,最困難解決的,就是青年男女的感情糾葛。佛教要靠青年,你又怎麼能不顧念青年朋友全盤的問題呢? 所以,過去數十年來,經常有一些青年弟子,如果是男生,就來告訴我他的女朋友如何,要我幫他做個決定;有時候女生也會來說,她最近有了新的男友,希望我代她看一看,做個指導。 本來這許多事情,他們都應該跟家長、父母商量的,可是父母的執著、成見,都不容易跟他們契合。他想到佛教的師父比較客觀,所謂「旁觀者清」,能為他們做個顧問、做個指引,就來找我們了。我就這樣,關心起青年的問題,對青年最重大的人生過程、愛情之路,也不能不給他們一點意見、一些指導。 奉行三皈五戒 一生受用 我對現在這個社會的男女,所謂「一見鍾情」的情況,非常的罣念。現在的男女往來太過自由;但是青年時期,思想還沒有成熟,對人生交往的關係不能深入了解,所謂許多男女常「因不了解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實在很為可惜。 佛教本來就分有出家和在家的,信仰可以一樣,但是出家和在家的生活就迥然不同了。出家也不是沒有感情,出家的感情是所謂「無私的大愛」,不是為個人的占有、欲望,是要犧牲奉獻,也就是所謂「愛一切眾生」。但在家人士,他只要對佛教有真誠的信仰,能奉行佛教的基本教義「三皈五戒」,就應該是一個佛弟子,也就夠他一生信受奉行,獲得受用了。 我在過去曾經想要設立一間就業中心,把某一個寺廟改良,作為出家和在家的一個中途站。比方說,從鄉村走入到都市的青年男女,一下子要面對彩色繽紛、花樣百出的都市生活,常常會感到迷惘。雖然社會上也有職業介紹所,但往往也不負責任,甚至於讓這許多鄉村純潔的男女,走上了不正派的道路。 所以,我就想,如果能讓這許多男眾的、女眾的青年,暫時在我的寺院團體裡安住,要他們到補習班去補習,要他們到圖書館去讀書,要他們參觀各個美術館、博物館,要他們到各個公司、工廠去參觀、聽簡報,讓他們到一些養老育幼的地方做短期義工;日後或者升學、或者就業,再做決定就好,免得初到都市因為吃住困難,就這樣輕易地給外力引誘,喪失了人生美好的志願。 男女相處 團聚相識互重 貧僧這一個理想,雖然沒有完全實現,但是我對我們的佛光青年會、青年團、學生會,都有專人為他們服務。只是說,這許多年輕的人,對男女交往都以神祕的作風看待,也不肯對人言。一個人在芸芸眾生中,對於感情問題,奇遇當然好壞皆有,但也很少是經過智慧的抉擇。事實上,初交相識,應該要保持一段觀察的時日。 在數十年前的社會,還有「先友後婚」的主張,但是現在幾乎「朋友」的這個階段都沒有了,也少有終身之交的遠觀,只要我歡喜,就可以成雙成對。這麼一來,太容易的結合,也就很容易的分開。我經常也為這許多年輕的人擔心。 對於過去中國傳統的道德,所謂「男婚女嫁」,要受父母之命、要聽媒妁之言,當然,不是自己設身處地去了解的感情婚姻,圓滿收場的情況必然很少;但是,像遊戲般的愛情,又如何能夠長久呢? 有一句話比喻說:「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無愛意?」男青年涉世未深,遇到一個異性,或者看了兩眼,就覺得很順眼;或者交談了幾句話,覺得很相契,就已經認為這是理想的對象。當然,他後來的時日,再見到另外一個女性,覺得比這個更好,也就要更換了。所以,像遊戲、捉迷藏一樣的愛情,哪裡會有好結果呢? 家境好的女生,她交往的對象,可能都是社會層次比較高一些的男生,但是一般的少女,她可能也結交不上真正有為、有守的對象,最後就胡亂結合,當然都難有好的結果了。 但是,我們在社會上旁觀男女青年,總覺得他們應該彼此尊重,男女之間還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要經常在團體裡面聚會,在團體中,去慢慢認識對方的人格、思想、行為、正派與否等等,不可以馬上就一對一的相處;因為一對一的相處沒有選擇,到最後,遇到了有選擇的機會,他就毫不顧慮地拋棄對方,造成情感上的混亂、不忠。這是個人的損失,也是社會風氣的敗壞。 男女交往 實際相處為要 有人說,西方人的婚姻是鬧劇,東方人的男女結合是醜劇。所以,對於今日青年男女的交往,我們就從旁觀的立場,作一些意見。 第一點,普通的朋友來往,不用去作身家調查,大家都是「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平淡是安穩之道。假如說有心交友,就必須先對他的家庭背景有些認識,對他往日的交友情況要作一些了解,對於對方的生活能力要知道,因為今後兩人共處,必定都要有生活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要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性格、共同的生活習慣。 甚至於不可以相處太過親密,例如同學、同事之間,或者同一個社團裡,同時有三、五個人在交往。要很冷靜,要深思未來,最重要的是,你要能不後悔,到達心甘情願,才可以做深入的感情上的來往。 第二點,過去的男女婚嫁,都重視要「門當戶對」。其實,也不必都要門當戶對,但是男女雙方的結合,未來要共同生活,人的一生也不過數十年的歲月,不能相互了解、不能相互體諒、不能相互信任,必定是非常的危險。所以,男女之間的來往,對彼此的性格以及互相的信賴、包容,都得很認真地深思,才能決定終身大事。 第三點,在中國社會裡,男性在感情上有許多的空間,女性的感情則是比較狹小的道路。當今社會的女性,雖然不必像過去貞潔婦女那樣,要有「樹立貞節牌坊」的觀念,但是也不能隨便、不經意地和男性來往,這對自己未來的一生,會造成重大的遺憾。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不妨把過去一些人的經驗教訓,作為自己的借鑒。 總之,對未來沒有理想,對責任不肯負擔,對感情非常隨便,對經濟任意揮霍,輕諾寡信,無論是男方或是女方,都是結合的嚴重障礙。只靠情書,甚至當今社會流行的email、簡訊來往,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就是寫得再好,也不能表現一個人真實的人生性格。光靠網路,不能認識彼此真實的性格,還是要有一段實際的相處才好。 我們也常看到新聞上的報導,原本男女雙方情投意合,但是結婚以後,為了衣服的顏色、為了牙膏牙刷的使用、為了吃茶吃飯,因為習慣不同、時間不同又再分離,實在可惜。 好聚好散 真誠獻上祝福 假如男士有大男人主義,或者暴力傾向,女生必定不能遷就。女士逢人撒嬌,或者講話嘮叨,太過吹毛求疵,男生也不能不卻步。在還沒有結婚前,要用兩個眼睛看清楚對方;要想結合了,就要用一隻眼睛看,像木匠吊線一樣,把對方的品格曲直更加的看清楚;因為結婚之後,也就不需要再看了。 男女在婚嫁的邊緣,都有多次往來的經歷,不管男女,如果感覺到對方性格不合,要及早煞車,所謂「君子絕交不出惡聲」、「好聚好散」。甚至於離開以後,還要為對方祝福,這是最美的分離。 對於一些為失戀而痛苦的男女,過去我也為他們做過一首小詩: 「天上的星星千萬顆, 地上的人兒比星多, 真傻瓜, 為什麼痛苦煩惱只為他一個?」 共同信仰 感情真誠穩固 在我們當今的社會,男人結婚、離婚、再結婚,都視為平常,但是女性比較吃虧,應該只有一次的機會。一般女方看男方,都是先看他長得是否很帥,男方看女方,也都是先看她是不是生得美麗,這都是錯誤的,因為男女結合以後,或帥、或美都不重要,要能彼此共同生活才是重要。 兩人要共同生活,男人就要對家庭負責,女人要對家務負責,各有所長,彼此要合作、包容、諒解。尤其,情欲是一時的,情愛是一生的,要結婚的男女,彼此對感情要忠貞,這是第一要素。 青年男女戀愛、結婚、離婚、再婚,只要合法,佛教都可以承認,但是邪淫、婚外情,則是佛教所不能同意的。所以,信仰佛教的男女,應該要共同遵守三皈五戒,彼此都能信守信仰,在感情上,也比較真誠穩固。 我有一個信徒,擁有一對漂亮的兒女,我經常讚歎他們是「金童玉女」,但是三十多歲了,都還沒有結婚。我就對他的家長說:「怎麼不給他們結婚呢?」他說:「師父,你不知道啊!現在俊男美女很難找到對象。」我初聽,感到很訝異,後來一想,確實也不錯,現在的社會,要跟俊男美女結婚,得承擔多少的風險、負責多少的代價。 也有很多的女孩子,讀書讀到碩士、博士了,但結婚也困難了,因為學究型的女性,男人大多不喜歡,男人歡喜的女人是一個伴侶,不是老師、學者。同樣的,女性歡喜的則是一個男人,是一個兄長,不是再找一個如嚴父一般的男性來管教。 美好家庭 彼此尊重有愛 曾經,有一個母親對年屆三十的女兒不肯結婚,非常罣念,就來找我。這個母親說:「師父,既然她不肯結婚,你就勸她出家吧。」我說:「出家不是勸的,要有出家的性格才能出家啊!」 後來,我見到了這一位芳年三十的小姐,就跟她直話直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怎麼不結婚呢?」她回答我說:「現在的男人都沒有幽默感。」 這句話讓我也增加了一個認識。過去的女孩子要嫁人,都是看對方的體格、家世、財務、職業……種種的條件;但現在不是了,現在的女人要求男人要有幽默感。確實不錯!一個家庭裡,夫婦雙方要能共同製造家庭的和樂,總不能每天板著面孔,視如路人,這個婚姻就難保善終了。 真正要成為夫妻的人,如果你是一個女生,要知道男方看女人,最初是看美麗,之後就是要你賢慧、要你會讚美、要會家務、要會孝親、要會招呼客人、要會幫助丈夫撐持事業……有這樣的層次。所以,作為一個女人,不能不了解婚姻的階段性。如果你是一個男生,女方會要求你要有家庭觀念、要有家庭責任,不只是會賺錢,還要會幫忙家務……。 家庭裡面,夫妻、兒女,大家都要平等、和平相處,沒有誰大誰小。倫理次序固然應該遵守,但是要用權威、舊有的觀念來對待家中的分子,則不能創造美好的家庭啊! 最近有個報導,據聞有一對九十多歲的老夫妻,他們已經攜手度過七十年的婚姻生活,舉行一個鑽石婚姻慶祝會。有記者訪問這個老太太:「你是怎麼和他廝守七十年的?男方他有缺點嗎?」女士說:「我丈夫的缺點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啊!」記者一聽,很為驚訝:「既然那麼多缺點,你們為什麼又能共處七十年呢?」這位老太太說:「但是他愛家、愛人、負責任,他像太陽一樣,當太陽出來的時候,如星星多的缺點就都沒有了。」所以,男人要愛家,「愛」是家庭幸福主要的泉源。 佛光山佛陀紀念館的五和塔,經常為人舉行佛化婚禮。我寫了一副對聯:「你我有緣成眷屬,福慧共修慶家園」,其實,男女的婚姻沒有教條,甚至法律都不能約束,完全是靠相互的尊重和愛心,來維持感情。 對於世界,大家要有「普愛」的觀念,對於家庭的妻兒,要有個別的愛護。所謂「大愛」、「小愛」,都要每個人心中的一把秤來等量,適當最為重要。 歷史上,多少的男與女因為感情不會處理,而香消玉殞。其實,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不也是成為現代人的美談嗎?也有的女性,像楊惠姍在電影《我就這樣過了一生》裡面飾演的角色,她甘願為男人撫養前妻所遺留下來的兒女,即使到最後自己也有了兒女,但仍然平等看待。 美滿因緣 要有善緣成就 總之,男女都需要有偉大的情操,都要為對方設想,我愛你,就不能害你;我和你結婚,就是奉獻,就是犧牲,就是心甘情願,夫妻彼此都要有同等的觀念,才能有未來美好的家庭。 說到青年的感情交往,天下的父母也沒有不關心的。不過,我想可以關心兒女的感情處理,也可以引導他向正當的途徑行走,但不要太過分的壓制、干涉,因為青年男女相愛結婚,畢竟不是父母能了解、能去認可的。所以,父母還是要帶著尊重的態度。 有一個信徒的女兒從美國留學回來,我說:「你的小姐已經從美國大學畢業回來了,可以給她結婚了。」她說:「師父,才二十二歲,懂得什麼愛情?懂得什麼結婚?懂得什麼夫妻相處?隨她去!等她到了二十八歲的時候,我再來問她結婚的事情。」要給女兒那麼長的時間,讓她對社會、對愛情有深刻的了解,才會知道如何找一個終身的伴侶。我覺得這樣的母親不但開明,也真是很有雅量的。 像有的中國女性,嫁給非洲的黑人男士,也有中國的男性,討了黑人小姐為妻,只要他們幸福,父母也不必為了家門裡面多了一個不同種族的親人,而認為這是大不了的事情。現在的世界,什麼都是平行的,你可以坐飛機旅行世界各國,世界各國的人士為什麼就不可以情投意合呢?這也是我的一個感想。 我們都希望天下有情人成為美好的眷屬,但是一段美好的愛情,要成為一個美好的婚姻,要有真正的認知、信賴、緣分、寬諒;一個美好的家庭,需要有很多的因緣來幫助成就,才有祥和圓滿的幸福。2015.5.3口述完稿 本版歡迎讀者提出相關問題,並留下聯絡方式,將由專人為您解答。問題與回響請e-mail:mtn6@merit-times.com.tw或寄新北市汐止區大同路一段369號二樓人間福報編輯部—「貧僧有話要說」特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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