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file_exists(): open_basedir restriction in effect. File(../layoutv3/pre_render.php) is not within the allowed path(s): (/home/merittimes/.composer:/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html:/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rivate:/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shtml:/home/merittimes/tmp:/tmp:/var/www/html:/bin:/usr/bin:/usr/local/bin:/usr/share:/opt) in /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html/parent/_page.php on line 160

Warning: file_exists(): open_basedir restriction in effect. File(../layoutv3/render.php) is not within the allowed path(s): (/home/merittimes/.composer:/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html:/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rivate:/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shtml:/home/merittimes/tmp:/tmp:/var/www/html:/bin:/usr/bin:/usr/local/bin:/usr/share:/opt) in /home/merittimes/web/merit-times.com/public_html/parent/_page.php on line 322
副刊 | 人間福報

閱讀

【雙語詩】風景

文/李瘦馬 【華語】 剛開始 只是欣賞 後來啊 走了進去 因為走進去 風景才有了人的溫度 當我轉身 看見你正在欣賞有我在的風景 因為互相欣賞啊 我們的風景就連成一片了 【台語】 拄開始 干焦欣賞 後來啊 行入去風景 因為行入去風景 風景才有人的溫度 當我轉身 看著你佇咧欣賞有我的風景 因為互相欣賞啊 咱的風景就連做規片矣

MORE

【人間情緣】親親為大

文/陳若 爸媽在時,我一 心忙自己。從北上念書開始,工作、進修、結婚、生子,公務、家事,那麼理所當然。每年寒暑假回去像蜻蜓點水般,幫不上什麼忙。 老人的回診、復健,我都跟不上拍,看著弟弟妹妹和外勞忙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金錢的孝親。 父母親是國共內戰時來台,爸爸是江西農村地主,他的哥哥, 也就是我們的伯父是領有自衛隊的鄉長,他們只能逃難。風雨飄搖中養大我們姊弟四人。 許是離鄉,許是貧窮,媽媽急躁剛強,曾經我頂嘴:「我不是你的財產。」多少年後,我才明白,他們只有我們。 兒時,功課中有連襟和妯娌,老師怎麼解釋我都聽不懂,因為我們沒有親戚。 爸媽在杭州結婚,媽媽念念不忘西湖,她家在寶石山半山上,上學要走蘇堤,可憐她後半生都在高雄鄉下。某次和媽媽聊天,她說:「剛來台灣,每晚織毛衣,望著窗外的月亮,真想到院子裡挖一個坑把自己埋了。」真的是「嶺外音書絕,經冬復立春。」 兩岸開放探親時,爸媽已無力遠行,尤其媽媽多次跌倒,脊椎挫傷又摔斷腿,終日困在輪椅上。老家的親人來台,我又陰錯陽差地錯過。待我卸下工作,以為可以常伴爹娘時,他們已經等不了我了,退休後兩個月,爸爸仙去,隔年媽媽也走了。 我慢慢回想往日,像鈍刀割肉般揪心。外子常邀我外出散心,可我很難開懷。 今年清明我回杭州了。七十歲才回家鄉,慚愧!短短幾日,我有了幾位阿姨姨丈、表弟妹、妹夫們和外甥兒,我們一起出遊,吃飯喝茶,說不完的話,敘不完的事,大到家國,小到寵物,像似要把曾經的斷鏈接上,表妹設了一個群組叫「一家親」。 終於,我見到媽媽的親人,走過媽媽的老家,爬上寶石山,踏過蘇堤,樓外樓吃了飯,靈隱寺燒了香,深刻體會血脈相連是什麼。小阿姨叮囑我:常回來看看吧! 對小女說:「外婆不在了,姨婆也是婆。」臨行前答謝親友,大家吃個團圓飯,我感謝大家曾經對爸媽的照顧,對我們的照顧。我的心再也不空洞了。♣

MORE

【城市浮光】雙子星塔下

文/楊錦郁 多年來,來去吉隆坡,不論住在哪裡,總以著名的雙子星塔為座標。 二○○一年,陪同先生瑞騰前去參加「馬華當代文存」叢書發布會時,下塌在離雙子星塔不遠處的旅店,旅店面臨一條車水馬龍的大道,沿著大道往雙子星塔的方向行走四五百公尺左右,便到達雙子星塔下的熱鬧商場。趁著活動空檔,我獨自沿著大道走去,途中會經過一處大排檔。 每次到星馬,我都會想方設法找到地道的拉茶,如果還能配一份咖椰土司就更完美。我走進大排檔,跳過各色食檔、冰店,四處蒐尋賣拉茶的攤子,果真在角落處找到一個印度人的茶攤,我用僅會的一句馬來語說「拉茶」!印度人隨即執起一把長壺和濾網,從長壺裡將茶倒入濾網,以鋼杯接茶;再反過來將鋼杯裡的茶,倒拉至長壺,動作反復,然後將冰拉茶裝到塑膠袋遞給我。啜飲著拉茶,茶香融和煉乳的甜度,有種特別的南洋滋味。 我朝著雙子星塔的入口,在寬闊的商場裡,隨意閒逛,沒有目地性的轉了一大圈後,再緩步回到旅店,恍若這樣才完成到過吉隆坡的儀式。 二○一九年底,後來蔚為全球大疫的新冠肺炎病毒已悄然出現,但那時候大家都沒能預料之後數年的災情。該年十二月,有一個我上過的心靈課程在吉隆坡舉行,因為課程的延續性,我報名準備前往上課,並邀當時正好從美國返台的姊姊一起去。長居美國的姊姊從來未曾去過馬來西亞,在我的說服之下,答應一同前往吉隆坡上課。 我們搭機到吉隆坡機場後,轉乘計程車到課程舉辦的一個旅館,那家旅館位在吉隆坡南邊一處新發展的社區,社區有政府的辦公單位,一處大型的購物中心,以及一間我們入住的度假型飯店。因為課程緊湊,加上地處郊區,在上課的一周當中,我們都沒有離開過飯店,待課程結束,隨即有接駁車將來自各國的學員們載往機場,我只能在前往機場的路上,指著遠方露出塔尖的雙子星塔,對姊姊說,「你看,那就是吉隆坡的雙子星塔」,至今,我也無法確定那一趟大馬之行,姊姊到底算不算有到過吉隆坡。 當我和先生又重回吉隆坡,參加二○二四年第十八屆的海外文學書市時,邀請單位安排我們入住書展旁的飯店。這些年來,我經常到處旅行,有時晨起,連自己住在什麼飯店都不甚清楚。進到這家旅館,感覺環境陌生,而甚少旅行的先生卻肯定地說,之前兩次來參加書展,同樣是住在這家旅館。 這家飯店側門出去是一個咖啡座,往左一轉便直接連通到「城中城會議中心」的書展會場,展場位置在雙子星塔的腹翼,腹翼只有一側,沿著前往書市的長長廊道,可以一邊觀賞廊道外的吉隆坡中央公園,園內花木扶疏,靠近雙子星塔商場入口處的噴水池旁,顯見人潮聚集。 我們放下行李後,隨即從長廊往書市走,進入展場看到台灣館,我的記憶也慢慢恢復。記得是二○一七年,我陪先生一起前來參加台灣文學節「文學台灣:台馬交響閱」,那次受邀從台灣前來的作家,除了先生瑞騰之外,還有散文家廖玉蕙、小說家陳雪和甘耀明等,幾位作家都攜伴與會。大家下塌同一飯店,不論在飯店遇到或是在會場論壇,總是熱熱鬧鬧。書展期間,我們幾次被帶往雙子星塔樓上的餐廳用餐,雙子星塔的商場很大,來來回回的,感覺上我也有點熟悉感。 睽違七年再重返書展現場,熟悉中夾纏著陌生感,畢竟過去這幾年,因為大疫所致,不論經濟、生活,乃至閱讀的環境,改變太大,從現場展列的書籍,也可觀察到純文學的弱勢。 當晚,作家戴小華邀了幾個當地文友到我們飯店一起用餐,前來的幾位文友都是多年舊識,有報社記者、編輯,有任職出版社的,多半時候都知道大家在文學的園地裡各自耕耘,也知道在疫情期間受到的身心影響。數年不見,重新同桌共餐,除了作東的小華帶起話題,其他的幾位話都不多,但在這樣客人不多的餐廳裡卻不違和,反而有種久別重逢後的難得,不待多言,僅聚在一起共享一頓燭光晚餐,已十分美好。 隔晨,我們整裝前往書市會場,參加在主題廣場舉行的「星雲大師全集」發布會,這也是此行的重頭戲,同台的還有覺誠法師、慧喜法師。我們和覺誠法師認識多年,平時雖然很少見,但見面時都能感受到他的和氣,他送一條自巴基斯坦帶回來的灰色披肩給我當見面禮,邊說圍巾是當地的婦女所織,織品漂亮,希望能夠幫上她們一點忙。我知道這幾年他會前往阿富汗、巴基斯坦賑災,一個佛教比丘尼深入時有戰亂的回教國家,問她「不怕嗎」?她說,注意不要落單,且順著因緣往那裡去。 我們順利的完成新書發布會後,一起前往PAVILION一家素食館用餐,菜色可口,用餐愉悅,餐後下樓等車,一抬眼看到馬路對面正是誠品生活所在。上車回旅館途中,我認出幾家先前曾去過的餐廳,總算對市中心這一個商業區塊,有個比較明確的輪廓。 回飯店片刻,我們在主辦單位接待朋友的帶領下,又穿過城中城會議中心,左拐右繞的從地下走道前往雙子星塔,因為當地資深作家溫任平約了先生在二樓的一間咖啡廳敘舊,而接待朋友擔心我們找不到地點,便領著我們前往。找到咖啡廳,卻遲遲等不到溫先生,原來他們迷路了。當朋友看到溫先生終於出現後,要先行回去會場,臨走叮嚀我,雙子星的地方太大,「怎麼來怎麼回去」。 溫任平是馬來西亞天狼星詩社的創辦人,他和夫人偕同謝川成教授夫婦一起前來。他說曾經見過我,驚喜的是自詡記憶過人的他,對我及孩子時雍的作品都很熟悉,好像已神交許久。各自交換近況,配上咖啡茶點,氣氛融洽,時間匆匆過去。這一次到吉隆坡幾天,除了既定的活動之外,剩餘的時間幾乎都在會友,也讓行程格外充實,我們帶來自己的著作送文友,他們也回贈自己的作品,我想「以文相交」應如是。 因為還有下一個晚餐之約,我和先生只好先行離去,我記下「怎麼來怎麼回去」的提醒,原路來到一樓,看到後方入口的噴水池後,確定方向無誤。出了雙子星塔,正逢下班時間,來來往往的人潮快速流動,噴水池旁也聚集一群群站或倚的遊客。我站在原地,有點搞不清旅館的方向,先生則指著在中央公園另一邊的旅館建物,方向感頗佳的我,心想只要進入腹翼,便能一路走廊道回旅館。方向雖然清楚,但我們卻找不到通往城中城會議中心的路,反而走進中央公園內,在坡道起伏,遊人如織的小徑上,繞來繞去,走出一身汗。 在迷路的當下,我不時以雙子星塔當座標,以確定旅館的位置。過往,我曾以為對雙子星塔有些熟悉,此行在吉隆坡的幾天,雖在它的周圍活動,卻沒有尋回熟悉感,或許時間感和空間感的拉距太大。 所幸,曾在雙子星塔下經驗過的友情,循由此行,又有了深刻的關聯。♣

MORE

【十步芳草】紅塵烈馬

文/張敞 歌者低低地唱:「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女人似花亦似夢,但有時是夢魘;老電影中,受虐婦女癲狂,日日頭戴馬纓丹編織的花環,讓燦若煙火的花朵,有了惡夢般的外號:瘋仔花。 當然,不是每朵花都逆來順受,比如馬纓丹的莖葉和果實有毒,若誤食太多,足以取人性命,甚至名列全球十大有害雜草之一;但它是瘋女而非惡女,既不誘惑,亦不欺瞞,而是直接以氣味驅趕人類,還會剽悍地丟下一句:「叫我臭草!」它隨開花時間變色,一叢花序中,中間是明亮的鮮黃色,代表初開與尋愛,蜜源充足,待傳粉完畢後就會變成橘紅色,以示「請勿打擾」,目標極其明確。 它懂愛,但並不為誰軟弱或等待。 撇開性格中的強悍,馬纓丹那小繡球般的外形靈動可愛,記憶中曾有人輕喚它「如意草」,但生活的不如意,讓人不得不學著自我保護,甚或張揚起來;人們培育紫色或白色的蔓性馬纓丹,無法以種子繁殖,只能人工扦插,全年開花,匍匐、整潔,從不像野草那般瘋長,這世界終究更喜歡乖女孩。 馬纓丹尊重大眾審美,但並不想循著既定的道路開花,如果隨心綻放是瘋狂的話,瘋就瘋吧!它自知柔美的外表之下,藏著一匹熱烈且充滿力量的馬,正在荊棘橫生的荒地上奔騰,馬蹄踏響,沿路揚塵。♣

MORE

【超級明星】貓熊小劇場

文/李佳靜 最近,喜歡貓熊的老友傳了幾則貓熊的視頻給我,有坐姿像三角飯糰的花花,有爬階梯很伶俐的功夫貓熊永永,有萌蘭的海草舞和金熊獨立…… 本來有點焦慮的我,因為這些貓熊的萌態,感到非常舒心療癒。 我想,這世上應該很少人不喜歡貓熊的吧!在人類複雜而競爭的世界裡,貓熊的世界單純無憂,而且圓圓滾滾的身材,憨態可掬,十分惹人憐愛。我喜歡貓熊黑白兩色的外表,那讓我想起中國哲學中的陰陽學說,易經裡陰陽變化的自然規律,彼此消長與轉化,運用在人生中,展現著多麼大的智慧呀! 除了貓熊的視頻,我想起幾年前在成都的貓熊基地看了無數隻貓熊,眼睛被貓熊的萌態餵得飽飽的,記憶裡覺得這些貓熊都有機會角逐奧斯卡金像獎,天生的演技派,看了這些貓熊表演後,你會覺得那些好萊塢明星都要甘拜下風了。 最初是直率純真的ㄚ頭,這ㄚ頭愛現卻也敬業,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她就帶給人們歡笑。雖是幾年前的事,依然記憶猶新。ㄚ頭在草地上翻滾,不停地搖頭晃腦,我給她一個搖滾ㄚ頭的外號。記得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她就喜歡賣萌。我覺得ㄚ頭不是賣萌而已,她餵養很多遊客心靈雞湯,知道人們愛看表演,她就奮力演出,充分表現勇敢、大無畏的精神,懂得給予人們歡樂,也展現出ㄚ頭的樂於付出。 再來是貓熊三俠,貓熊三俠的名字我忘記了,但我給他們取名喬峰、張無忌、令狐冲,分別以金庸小說《天龍八部》、《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的男主角命名!會叫他們貓熊三俠也是園裡飼養員釣了個窩窩頭,他們用最矯捷靈活的身手搶食,如此的好功夫,怎不能稱之為大俠?飼養園還釣了蘋果,貓熊三俠在角逐蘋果的過程真是刀光劍影,卻也有大俠的風範,輸了的兩隻乖乖承讓,展現其溫良恭儉讓的美好品德。最後被我命名為喬峰的貓熊搶食成功了,他「優雅」兼「豪邁」的吃蘋果的姿態,真是誰與爭鋒? 四川有一種美食俗稱撸串串,我吃了幾次!我不知道這些貓熊除了有好演技,還有好輕功,爬到幾層樓高的樹上睡覺竟然不會掉下來,圓滾滾的身體像黑白色的麻糬,四肢夾著樹幹,一動也不動,遠遠看過去就像在撸串串,令人莞爾。我很佩服貓熊在樹上睡覺的好身手與好修養,這些休息的貓熊就像與世無爭的僧人,在高處不染俗世塵埃,就是這麼自然且自在。 我想,貓熊是動物界的超級明星,有貓熊在的地方,就有個小劇場,供人觀看。貓熊也是特效藥,主治焦慮、執著、失眠、躁鬱等症狀,讓人不必上醫院,就能慢慢填平心靈上的黑洞。♣

MORE

【阿三在美】過手便潔

文/文外 那天在活動中心看花,好幾對婆媳間發生了矛盾,之後有吵架的有偷哭的,或是兒媳不滿婆婆也來賞花,或是婆婆斥責兒媳該在家燒飯。總之總有人怎麼做也討不到對方的好。 有人前來報告,阿三便問小秋如何解決。小秋一臉苦相:「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連社會和祖宗都解決不了的千年矛盾,我又能怎麼辦?只好你管唄。」 「我不是神,又能怎麼管?」阿三想了想,笑說:「不過下次『說文解字』課有內容了!」 說文解字班新近才開,是以表演來解說經典、習俗、字詞等。「演員」多是義工自己,所以很受歡迎。 「下次課」是以小品形式出現。見穿金戴銀的婆婆們和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都由灰髮白頭、鬍子拉碴、五大三粗的男士扭捏扮演,觀眾笑得前仰後合。 一共三家。第一家,白髮婆婆正滿頭大汗在拖地,黑眉紅腮的小媳婦卻邊嗑瓜子看電視邊指責婆婆沒洗凈拖把、愈拖愈髒;聽婆婆答是新拖把、不髒,又繼而指責她燒飯前不該先拖地。 第二家,「嬌小姐」做了盤菜,兒媳端上餐桌,氣勢洶洶的婆婆立即開罵,說兒媳做菜難吃又不乾凈;小姐忙出來說這是自己做的,婆婆卻又轉而指責兒媳不該讓女兒燒菜。 第三波人馬,則是披著大花披肩扮老太的阿三,和依次扮三個女兒的小秋。 只見綢緞滿身的大女兒、塗脂抹粉的二女兒上酒,老太均讚「好酒!」;樸素的老三上酒,老太卻大嚷:「酸!」老三連換了兩杯,卻是「更酸!」聽老三說「後來兩杯是姊姊們的」,老太則理直氣壯:「只要一過妳手,自會變酸!」 一條橫幅這時被扯了出來,上寫著「今日寓言──『過手便酸』」。人們恍然大悟。 小秋走上前道:「我和阿三演的,便是寓言『過手便酸』的由來。酒並不酸,老太自己才酸。大家指認一下,台上還有誰也是這種『酸人』?」 眾人一通亂嚷:第一家是小媳婦,第二家是兇婆婆。 不知何時,阿三、「小媳婦」和「兇婆婆」的腦門,都被貼上了寫著「酸人」兩個大字的白紙。觀眾們再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演出結束,阿三一本正經補充道:「瞧吧,咱們在家都想辦法當『甜人』、不當『酸人』,和平共處好嗎?」 事後小秋有點憂心忡忡:「這麼做不會暴露有人告狀的事嗎?會不會反而導致家庭矛盾?」 阿三肯定道:「都怕輿論,放心,不會!」 漸漸地,人們議論中出現了「酸人」、「過酸」等詞彙。漸漸地,各家內部的相互指責和糾紛也奇跡般減少了。漸漸地,此風還刮到了活動中心,且竟如清潔劑清理過一般,刮過後人們都舉止文雅謹慎起來,平添許多和諧。 「學了『過手便酸』,好像起的是『過手便潔』的作用,神!」小秋不由驚嘆。♣

MORE

行過兩地高速公路

文/度睿 我們夫妻和女兒孫女從南部旅遊駕車回返台中,從台南國道3號一路天色逐漸向晚,經過一些偏鄉山鎮,山裡燈光盞盞錯落。首次進去古坑、南投等精心規畫的休息站,結合在地特色的氣象,讓人耳目一新。車子再次飛快奔馳,山燈似乎連結天際星辰,在時間快速流逝裡,不禁讓人浮沉遐想。 記得那年女兒才一歲多,夜晚在美國高速公路上,我和女兒正隨著老爺車輕搖打著瞌睡,老公突然大叫一聲:「我們開錯方向,開反了……」我從夢中驚醒,只見兩旁高大黑暗樹影後,一片荒山叢林。雖然出發前曾去Triple A(American Automobile Association美國汽車協會)拿取「旅遊指南」,這小片長條形紙張、一頁頁清楚印出甲地和乙地間的一段段旅程,標示通車時間里數和其他服務。但通常多數人會自己再用一張紙,依序寫著幾號路線接幾號,貼在車上收音機下。但那次忘了寫上幾號公路的東西向,結果背道而馳,更向深山裡前進。 可憐我家辛苦的老公,從短期上班的大西洋畔喬治亞州海港Savannah(薩瓦那),經過南卡、北卡、到維吉尼亞州的Blacksburg(黑堡),去和學校教務處確認九月回來念博班,並拜會幾位教授後,為節省投宿旅館費用,我們一天來回。已經快半夜了,老公一邊開車,一邊在想睡卻又必須堅持清醒時發出哀號聲。一輛孤寂的老爺車,在沒有導航的年代,前後無車,仿若脫軌的列車,不知前世今生,自行飄懸在異鄉的星際旅程上。 當晚抵達家裡已筋疲力盡,第二天睡至快中午。身心疲憊恢復後,心境卻有些成長小說敘事的奇異曲奧:冒險主人翁的成長儀式需經由叛逆遠航的「離家」,和尋覓安全感的「返家」,在兩者充滿矛盾的無止盡圓形流轉間,不斷循環終至成長。我們在異地裡,漂泊數州,尋尋覓覓探索人生的方向;也在異鄉的土地上,結實踩踏,開車行過。 我發現個性內向不擅交際的老公,一直是我們家最安穩可靠的司機大人。 他從最初碩士畢業,我抱著四個月大的女兒坐飛機到洛杉磯,他卻足足晚了好幾天才開車抵達。他是一個人獨自從北方紐約州水牛城,載著簡單家當,開著老爺車一路往西南下來。經過都會鄉野,橫越美國大半國度。沒聽他提及一個人開車一整天,究竟是如何度過的?在美國若開長途,多數人都是結伴而行,可以說說話,解除寂寞。 問他,老公總說只能聽著收音機,順便練習英文聽力;有幾個晚上甚至和大貨櫃車停休息站在車裡過夜,當然最終安全抵達洛杉磯Rosemead(柔似蜜)我們和朋友合租的公寓。無手機的年代,無法電話聯繫,就此一個人失去聯絡數日,終究平安現身。 而在洛杉磯住了半年後,找到東岸的工作,離開之際,先開車去北加州矽谷和好友道別。沿著1號海岸公路經Santa Barbara (聖塔芭芭拉)、Hearts Castle(赫式古堡)北上,幾乎開了一整天七、八個小時。幾天後,我們再開回洛杉磯,才正式前進東岸喬治亞州。經過亞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德州、奧克拉荷馬州,沿著40號公路不斷往東開去,我們橫度了美國新大陸。都忘了漫長時光,當司機大人堅毅把握著方向盤,我除了和他閒聊和照顧女兒,我究竟都在車裡忙些什麼? 現在回憶起點點滴滴,在車行的公路上,看著窗外詭譎天空,思索未來老公異鄉生活究竟如何演繹;開窗和雲霧對話,看著異國美麗景致,規畫自己陪讀的可能遐思;或者和清風撞懷,感恩上蒼一路賜予的暖流平安。 甚或是老公學成離開美國十年後,我們一家重回加州兩星期的自助旅行。記得老公開著車,我們進到Beverly Hill(比佛利山莊),欣賞影星居住的頂級豪宅,家家侯門深似海的寬闊翠綠草坪,憧憬著並非一蹴可幾的名流居家,全家各自說起玩笑,笑聲響徹雲霄。 在台灣雖不若美國一開就幾乎一整天,但從前一年幾次台中桃園往返,去看當時還健在的母親,還有某年越過北宜公路的九彎十八拐,到達宜蘭。那些不可磨滅的浮光掠影,都在記憶裡呼之欲出。 不知不覺和老公都跨入老年期了,車子舊了,老公不再開車上高速公路。這些年小孩也長大,高飛遠走。兩人早已習慣坐高鐵,而搭乘高鐵多數時間只是靜靜坐著,即使交談也刻意小聲。曾經的高速公路車上歡笑,悄悄如塵煙消失遠去。 不意,女兒孫女從美歸來探親,老公再度披甲上陣執行開車任務,重握老車方向盤。其實我之前也常被公司外派開車到后里工業區,教外國經理中文,上高速公路開車沒問題,但這次老公大人仍堅持自駕護守崗位。 國道3號在大里接63線中投公路,在台中南區健康公園前下來,家已在望。愉快的旅程已近尾聲,昔日在車上歡欣互動的點滴場景,卻在心底不斷湧現,也重新連結起兩地的生命軌跡。♣

MORE

【詩】壯圍沙丘

文/方群 從山頭出走的滾動欲望 以反覆的稜角抵禦 季風的多面切割 如蛇盤桓的喃喃私語 蜿蜒思念 蠕動帶狀海岸的金黃 龜的傳說仍頻頻回首 北上或南下的偶然凝望 鋪陳一頁永恆誓約的守候……

MORE

【日出而作】環山部落

文/織女星 梨山有個環山部落,部落上方有間供奉天上聖母的宮廟,香火裊裊飄散於群山峻嶺間,護衛著山中子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 好友小瀅早早安排了三天二夜的山中之旅,一行五人自封「梨山五美團」,搭上九人小巴駛向大山懷抱。藍天白雲、山高水長,上山的路彎彎曲曲的,我們也被甩得東倒西歪,窗外山景實在美得如夢似幻,早忘了身體上的不適,一顆心已被山大王收去,只想當個壓寨夫人。 眼裡的驚喜一重又一重,鼻中恣意吸取沁人心脾的清涼空氣,目的地宮廟已在前方。小瑩的小嬸經營宮廟附設的禪房,住一宿每人舖位四百元,小小房間僅容一張可睡四人的上下舖,四人同站都有點困難,但是,被子超級溫暖,交誼廳與房間在二樓,廁所、浴室及停車場在一樓,欄杆旁的大圓桌供旅客自行炊煮食物,感覺很像回到高中時期參加的救國團自強活動。 在台中做設計做得好好的,怎麼會上山經營民宿呢?滿肚子的好奇在放好行李後傾巢而出。小嬸家有四個姊妹,小嬸排行老二,三妹在環山部落種了二十多年的水果,宮廟禪房的經營由當地有興趣的人士競標,四年一期,三妹手氣太旺,竟然得標了。 這下可好了,三妹光是果園的農活就忙不過來,急call大姊、二姊上山,兩人一卡皮箱、拋夫棄子的接手宮廟管理,不到半年體重掉了快十公斤,工作之繁、壓力之大可見一斑。日子在霧起雲湧、日升月落中如貓步般輕巧滑過,山上的生活已堂堂邁入第九個月。 宮廟的禪房是山友登山住宿的首選,熱熱的水、暖暖的被,便宜的舖位,加上前有警察局可依靠、旁有神靈護持,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是攀登「志佳陽大山」的前哨站。 很難相信這幾間房竟然可住上一百人,站在二樓陽台,拿出手機按下app環山一掃,白姑大山、大小劍山、雪山、大霸尖山、志佳陽大山、馬武霸山、桃山、南湖大山、中央尖山……這些曾經在地圖上讀過的名山,此時出現在我的眼前指下,難怪叫「環山部落」,果真名副其實,一點都假不了。 到此投宿的旅客跟一般觀光遊客有很大的不同,先是有位家住台南一路騎重機來的獨行俠,本想在宜蘭露營,奈何宜蘭下著磅礴大雨,只好轉往梨山;接著兩位清秀可人的女大學生背著大背包結伴從花蓮一路騎上來,果真是女中豪傑,好膽量;然後三位不老騎士一身勁裝騎著越野摩托車從台東開始壯遊,探訪人煙罕至的祕境;最後是澎湖來的國中老師帶著單車從埔里騎到梨山、再從梨山騎到宜蘭,每天單騎一百二十公里以上;壓軸上場的來了,四個團體單攻志佳陽大山,凌晨陸續整裝出發,來回至少需要十五個小時。此處果真是臥虎藏龍,令人不容小覷。 反觀我們這五美,安步當車的走過司界蘭溪吊橋、平等吊橋,站在橋上仰望山頭看天上雲卷雲舒,兩隻老鷹在谷間盤旋飛過,影子時而投映在山巔水旁;環山部落穿街走巷貪看窗內人家的日常,偶而逗弄晒著暖暖冬陽的貓咪,嗅聞小徑旁不知名的野花,任山風自頰邊輕輕撫過;看著高山特有的流籠飛快從眼前掠過,單軌車繞著坡度八十度的果園運送貨物;連路邊爛掉的南瓜與雪梨都會引起一陣輕嘆「好可惜喔!」光陰在此靜默不語,任它一樹花開花落、結子掛果。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山谷自成一方水簾洞天,擅闖仙界的凡人終是要下山的,渲染一身花紅果香,我的心遺落在那波光粼粼的溪水裡,載浮載沉。

MORE

【分享時刻】從植物殺手到綠手指

文/劉雲英 綠手指通常意指在園藝方面有雙巧手、能化腐朽為神奇,讓我這植物殺手好生羨慕。有次指甲溝莫名出現一條綠色環狀,心中暗自竊喜以為也是綠手指的天選之人──名副其實,皮膚科醫師卻潑來一盆冷水,綠指甲是因綠膿桿菌感染所引起。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住家的前後均有陽台,通風良好,日晒充足,朋友曾相贈兩盆蘭花,我遵照指示,「一日看三回,移蘭入暖房」,但它們還是香消玉殞。老公多年前從建國花市買來茶花和玫瑰,在細心照料下,花開時爭奇鬥豔,但隨著老公駕鶴歸去,它們也不想活了;日本楓樹曾是老公最愛,時不時就楓紅似火,看得人目眩神迷,後來也跟著老公一起陪葬。既然我沒慧根也就認了,種些容易照顧、生命力強的懶人植物如馬拉巴栗、麒麟花、蘆薈、九重葛,以免自毀信心。它們繁衍快,不消幾年功夫,來我家作客的人竟說「妳家陽台一片綠意盎然、花開燦爛。」這表示我不再是辣手摧花的植物殺手了吧? 高大挺拔的馬拉巴栗原是若干年前某個颱風天,接獲朋友來電說與男友決裂,心情跌落谷底,我們冒著風雨前往探視,經一番安撫後才轉身離去,在巷口發現兩棵被遺棄的馬拉巴栗風雨中瑟縮顫抖著,於心不忍,便和老公合力扛回家。它們也不負眾望,長得頭好壯壯,這麼多年過去,原本寂然孤身的朋友,終於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成了熱鬧的四口之家;而馬拉巴栗樹大好遮蔭,我那四歲小孫女最喜歡在樹下吃餅乾玩家家,常有麻雀或鴿子飛來枝頭小憩,若一時興起忘情高歌,會忍不住一瀉千里,奶奶我便隨時待命清理陽台。好想問問枝葉茂盛的馬拉巴栗:可知當年救命恩人已不在人世? 其實我最愛的還是在市場買的九重葛,對它一見鍾情,不需太費心照顧,它想開花就開花,我行我素,向著陽光展現大剌剌的笑顏。有時稀稀疏疏,好像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有時熱情奔放,火力全開,宛如趕赴一場繁華盛宴;有時我十天半月忽略它存在,見其奄奄一息,趕緊澆水急救,迎著明晃晃的陽光,它馬上又生龍活虎起來,彷彿在說:我沒事,只是假寐一下下,別擔心。 偌大陽台只住著寥寥數棵植物,會不會有點可惜?不會。生活簡單就好,植物開心活著就好。

MORE
/144
追蹤我們 訂閱《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