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社會縮影與人性領悟《霸王別姬》的虛幻與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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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正文 2023-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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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正文

本片改編自李碧華同名小說，講述著三個主要人物在宏大歷史襯托下的生活經歷，導演陳凱歌運用一個事實的背景虛幻的場景與不斷變化的時代下，演繹出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在各種矛盾交織情節中刻畫出人物的性格，並娓娓道出悲劇的根源，電影中每個角色都是當時社會的縮影，每個人物的背後，都有著對人性的思考與領悟。

人前顯貴人後受罪

影片內容圍繞著程蝶衣、菊仙、段小樓三個核心角色，以彼此糾結濃郁的情感詮釋出「不瘋魔，不成活」的藝術純粹。程蝶衣從小被母親賣到戲班，被改名為小豆子，他有著飾演旦角的絕頂天賦，因為一次與同伴偷跑外出，第一次有機會看到真正的名角受到萬人追捧的景象，當二個孩子眼見同樣場景時，小癩子痛哭流涕的嚷著：「他們怎麼成的角啊？得挨多少打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成角啊？」而小豆子卻是一語不發地靜靜地流著淚，他拉著同伴回到戲班，一聲不響地挨著師傅毒打；與他一同逃走的小癩子則因懼怕刑罰而自盡，他卻在懲戒後幡然醒悟何謂：「你若要人前顯貴，就必得人後受罪」的意義，最終蛻變成雌雄難辨的程蝶衣。

師兄段小樓與程蝶衣是截然不同的，也因而鋪成了整個故事的脈絡與節奏。對段小樓而言，唱戲只是一種謀生手段，卸下妝後的段小樓有著自己的生活和追求，他是要娶妻生子的，於是菊仙在最好的時機點介入了段小樓的生活；在程蝶衣眼裡，戲就是人生，他不僅完美地演繹了「虞姬」這一歷史人物，甚而成為他的一種信念和生活；段小樓活在現實中，程蝶衣則一直在虛幻裡，兩人之間巨大的差異，讓從小親密無間的關係出現裂縫，雖然二人在菊壇大放異彩，但分道揚鑣也是一種必然結果。

清醒生活不得不變

導演採用特殊的敘事手法，讓台下的劇情敘事和台上的戲劇結合，形成獨特的「片中有戲、戲中有片、觀眾即演員、演員即觀眾」的結構，讓人們時而在故事舞台中穿梭，時而又彷彿置身銀幕外，意外碰撞出完全不同的火花；影片中的戲劇表現儼然成爲電影語言的一種，不斷地推動劇情發展，其獨特的藝術魅力令觀衆耳目一新，徹底改變觀影模式。

魯迅先生曾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舞台上《霸王別姬》的主題，是以「英雄」為象徵，而影片卻一直試圖在竭力消解「英雄」這個概念，甚而讓長期扮演楚霸王的段小樓成為反差的代表。

在舞台上他是力拔山兮的蓋世英雄，但日常生活卻只是芸芸衆眾生的一員，他曾為生存苟且偷生、也為生活違背良心、他甚而連親密愛人都出賣，只為苟延殘喘。陳凱歌以一九二○至六○年代的時代背景來映射段小樓的真實感，表現出在清醒生活中的不得不變，再用不變的戲劇來投射程蝶衣的不真實感，糅合幽默、荒誕、痛苦的多種元素，說了個令人唏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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