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世繪角豆樹的老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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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文靜（品味私塾創辦人）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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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文靜（品味私塾創辦人）

蕭敬騰拿出13.33克拉的鑽戒求婚，333永除不盡，「象徵一生愛你，生生不息。」那顆大鑽石代表，多年地下戀情終能修成正果，也在社會一片負面消息的氛圍下帶來幸福與浪漫。

1克拉等於0.2公克。由此，我好奇為什麼要用克拉（Carat）來衡量鑽石重量，而不是公克？

「克拉」源自希臘語「Καράτι」的「角豆」。這是在地中海沿岸生長的一種角豆樹，種子叫做「克拉」，非常非常硬。

在精準的秤具還未出現的古代，人們發現角豆樹的種子，即便形體不一但重量一樣，於是種子「克拉」的身分就轉變為測量重量的基準砝碼。為何會普遍？由於克拉重量較小適合計量小單位的寶石，它在歐洲及中亞非常容易取得，久而久之，寶石計量單位便以克拉為約定成俗的單位，常常被商人拿來測重寶石。

這是故事的源頭。1907年，國際之間商定以「克拉」為鑽石的計量單位，克拉的江湖地位就被拍板。由研究克拉，意外發現一個環境的保育故事。

位於地中海東部的島國賽普勒斯，古早的居民是希臘人，在這傳統的農業國，角豆樹是普遍的，是賽普勒斯的歷史和文化資產，賽普勒斯島的象徵，也是當地居民的重要收入來源。角豆樹能作為飼料，木材堅硬耐用，也適合製作家具和手工藝品，種子還可用來轉為增加食品的黏稠度。

1960年代，角豆是高價的出口產品，曾經賽普勒斯是世界第三大出口國。

但這裡的老鼠猖獗，形成當地很大困擾。黑鼠是角豆樹的大威脅，啃咬樹皮，加速了落葉死亡。該怎麼辦？當地人反射動作的思考：下毒藥。但效果不彰，還造成原本棲息在此的特有甲蟲瀕危。

人類對於所有擋路者，慣常是消滅之。只是殺一，也牽連其他，最後反撲到自身。人與大地的其他生物，縱有衝突，可以如何尋得共存？這是最近環保意識抬頭後，人們的覺醒。

賽普勒斯島上的角豆樹、老鼠與人類，確實發展出一個化解對立的相處。保育專家在南岸的百年角豆樹林，布下夜行猛禽──倉鴞的巢以及無毒之蛇的窩。倉鴞是捕鼠高手，一年可以消滅3000隻老鼠。此外，老鼠的另一個天敵蛇，也是能手。比如黑眉錦蛇，每年可以捕鼠200隻，基本上每天都要吃一隻老鼠。

在歐盟的這項3年計畫，在這個地中海島國的村落，透過「一物剋一物」的生物防治法，人類慢慢找到大自然的制衡，以天敵取代人工鼠藥，抑制老鼠數量。

回顧1940年代，農藥出現，人類以為終於贏得持續千百年的人蟲大戰，結果，益蟲被殺死，害蟲逐漸有抗藥性，於是陷入「下更猛藥將害蟲殺死」的惡性循環。再者，農藥汙染水源，造成整個食物鏈危機，在在埋下深層的人類生存危機。

從角豆樹到老鼠，從地中海島國到台灣，人類正在被教育、正在反思欲速則不達的大地智慧，是好事。警報紅訊頻響，希望地球，給予人類學習的時間足夠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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