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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 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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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時刻】 巧遇蟻王

文/何時 若非刻意避開PU跑道上明顯的小水流,也不會大開眼界見識到蟻王過街。 司令台旁那片草皮已連續數天澆水,每晨繞著操場走,遠遠就見到那處跑道上汪著一帶水漬,自動噴水器猶自搖頭晃腦「嗤嗤嗤」的一圈圈轉著,某天還卡了榫,諾大的水柱直接洗著司令台。由於沒見到開關,只好預備冒著一身溼的險,跑去將噴頭扭正,讓它繼續旋轉任務。 或許溼度實在飽合了,這窩螞蟻受不住,只好舉家遷移。原以為螞蟻扛著比蟻身大上二十倍有餘的糧食,好奇蹲下想瞧瞧是何戰利品,這才發現原來龐然大物非它,也是螞蟻。 整列小螞蟻腳程甚快,急匆匆地趕路,而身軀大上常蟻二十倍有餘的蟻王,不知是體積龐大或是年老力衰,如同老奶奶般一搖一擺蹣跚走著,或許真的是護衛國王出巡,旁邊一二十隻螞蟻隨身保持相當一致的速度,任憑其他同伴超車。晨靜無事,不妨也來個浮生一趣,在想像力的加持下,衛兵蟻個個精神抖擻,實在有趣。 小蟻從西邊草皮搬到東邊,前進路線彎彎曲曲跨過八個跑道,後魚貫鑽過與草皮間的橡膠隔條小縫。實在好奇國王儀隊如何過洞?沒想到原以為會卡住,竟然毫無問題,三秒鐘後看到在蟻兵維持戍衛隊伍的陪伴下,蟻王順利出關沒入草後,安全達陣。 吁了口氣直起身來,撫撫久蹲而有些痠麻的膝蓋,揉揉久瞪而不免乾澀的雙眼,一邊懊惱沒帶手機出門,好拍下奇景存證。在證據不足下若述及一早的見識,難保聽者不質疑:莫非汝在大清早巧遇南柯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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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櫻花舞春風

文/舒眉 被粉櫻包圍,無疑是一種幸福。何須殷勤打探?不勞舟車長途跋涉,整個春天,多次閃現在不經意的生活周遭,宛如瑰麗甜夢,為平淡日常糝上奇幻色彩,帶來難以言狀的喜悅。 慣常行走的郊山,幾株山櫻搶先報春信,一小球一小球殷紅妝點枝枒,冬之蕭索一掃殆盡,走山人瞬即精神抖擻、心情振奮了起來。 車過關西鄉間,路旁有老農賣橘。「自己種的沒灑農藥,外皮醜但味道還不錯。」果然酸甜多汁,隨手挑了一大袋。「妳是來看櫻花的吧?附近有一處櫻花祕境。」真是划算,買橘附贈一座櫻花林,外加成畦的金黃油菜花田。 午後天氣和煦,騎單車兜兜繞繞踅到麗池公園。哇!百餘株河津櫻漸次綻放、粉嫩一片,花叢間忙碌蜜蜂嗡嗡嗡;花樹下歡聚野餐多愜意,草地上可親稚子、頑皮毛孩追逐嬉戲,全成了我眼底心裡的和諧與美好。 一日,社區巷弄散步,突然瞥見芳鄰院牆邊那毫不起眼鐵鏽般的禿枝,彷彿被施了什麼魔法,紅麗絢爛的八重櫻一夕爆開,著實令人驚豔不已!原來長久沉潛,只為在最佳時機華麗登場。 又一日,驅車行經頭前溪左岸,意外撞見溫婉多嬌的「紅粉佳人」。綿延數百公尺粉櫻,恰似一條旖旎的紅絲帶,與「東西快速路」形成上下兩道平行線,四周車水馬龍、嘈雜不堪,這裡卻自成一方閒適天地。 台灣櫻花品類繁盛,從平地到中海拔山區,都可輕易覓得芳蹤,像約好接力綻放似的:河津櫻、枝垂櫻、昭和櫻、富士櫻、吉野櫻、八重櫻、大島櫻……多到看不完。 櫻花之美,古詩詞中有不少吟詠。「山深未必得春遲,處處山櫻花壓枝」……;而「紅飄雨」、「籠香霧」、「雪吹香」更描繪櫻花繁茂後的凋零...... 春天已是尾聲了,心下早已悄悄期待來春「百千萬樹櫻花紅」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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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浮光】 海邊的西九

文/楊錦郁 臨時起意去香港,多年未去,當地的時空變化人事已非,思索此行的目地,一時竟無著落。 行前正巧看到一本旅遊雜誌當期的專題,介紹位於香港西九文化區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的「凝視三星堆」展,引起了我的注意。問了嫻熟香港文學的先生,知不知道西九文化區,答覆是幾年前曾討論要將香港文學館設在該處,後來卻不了了之,除此並無太多相關的訊息。 早期到香港,總愛出入尖沙咀的海運商城,在這座面對維多利亞港的精品集中地,感受香港因免稅制成為購物天堂的繁榮。有時逛完商店,會轉進商城區內的馬可孛羅酒店喝咖啡,一面欣賞這間擁有海景視野的摩登酒店。 尖沙咀附近面臨維港的,還有幾家著名的飯店,我慣常出了海港商城後,循著海灣的泛太平洋飯店、半島酒店走一圈,再繞回去彌敦道上的住宿點。邊走邊想,什麼時候有機會到半島酒店的大堂,體會英式下午茶的滋味。 在彌敦道的尖沙咀走踏多年,如今卻全不知鄰近的西九文化區在哪個方向,我有點迷惑,行前不斷查地圖,到底搭地鐵該在九龍站或柯士甸站下,下車後要走天橋還是沿著馬路旁行進,不太有把握。 無論如何,當別人問起我要去香港哪裡時,我已有肯定的目的地「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 到香港,靠著香港小友的帶領,前往西九區,長年在台灣生活的小友,正好回港過年,她說自己也未曾去過二○二二年七月甫開幕的香港故宮,可以趁機一起前往。她領著我在九龍站下車,下了地鐵站往E5出口「香港故宮博物館」的方向出站,沿雅翔道步行至行人天橋,朝向遠遠矗立的香港故宮地標步去。這一條路看似不遠,但行進卻不快,因為它是西九龍公路的支線,又是轉往尖沙咀的幹道,另一端則連結西區海底隧道,車流量不但大,速度也很快,直到橫過天橋後,進入西九文化園區才得以放鬆腳步。 或許非假日,園區的周遭不見多少人蹤,我們走在這一片延伸四十公頃的填海新生地上,放眼過去,空地遼闊,偶爾才見故宮特展的零星招牌。經過了嶄新的當代視覺博物館M+,沒多停留,我們按照原先的規畫,先去香港故宮之後,再回來看M+。 登扶梯上平台售票處,一眼看到如巨鼎般造型、樓高七層的香港故宮,正門及仿紫禁城門的展廳入口,採用大牆面貴氣的朱紅色,正好呼應一邊「從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國國家美術館珍藏展」整牆海報上,名作〈紅衣男孩〉身上紅天鵝絨的顏色,甚為壯觀。 我晚到幾天,「凝視三星堆」特展剛下檔,於是直接往「從波提切利到梵高」展廳去,進入展廳,第一幅迎客的即是湯瑪斯.羅蘭士爵士的名作〈查理斯.威廉.蘭姆頓肖像〉,這幅畫作又被稱為〈紅衣男孩〉。名作果然吸引許多的圍觀者,而近距離細看,更能觀賞到時為六、七歲紅衣男孩眼神流出的聰慧早熟,以及出身富貴的衣著,讓人一看再看,不捨離開。 在「英國國家美術館珍藏展」的展場裡,除主標題的波提切利、梵高(梵谷)的作品,還有高更、莫內、林布蘭、提香、拉斐爾等共五十位大師的五十二件作品,內容橫跨四百多年來,西方藝術的發展與變化。 因為內容十分豐富,我們走出展間後,發覺最多也只能再看二、三個展覽,這好像也是每次逛博物館的相同狀況,心有餘,力不足,時間更不夠。香港故宮的樓層之間,除了旁側有電扶梯上下,還可走中央的階梯,階梯設計如劇場的開放席位,坐下來正好面對挑高的整面巨幅落地窗,可以遠眺維多利亞美麗的海景,以及日落時分輝映在海面上的閃閃金光。 我們趕進度的又逛了幾個展間,然後離開。走過植株猶年輕的園區,我順手拍了幾株洋紫荊,遠看一眼戲曲中心的建物,快步來到M+時,已經下午四點多,顯然沒有充分的時間觀看這個擁有三十三間展覽館廳以及三家電影院的視覺文化博物館。 「好像只能留待下次再來」,小友聽完我的決定,提議不妨到旁邊的藝術公園走走。藝術公園正是欣賞維港日落的絕佳地點,黃昏時分,有人沿著濱海長廊慢跑,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在布滿消波塊的堤岸邊遊玩拍照;更多的是被帶出門放風的不同家族的狗兒們,開心的在空地上奔跑。 逛過美食車,我們在各有特色的幾家小店,選了一家小歇,店家的風格宜喝咖啡又適合夜間來杯調酒,吹吹海風。送上桌的日本抹茶喉韻有味,讓人心情舒緩愉快。片刻,起身離去,緩緩走在濱海大道時,望向遠方上環地帶一棟棟亮起燈的大樓,過往繁華盛世的熟悉感湧起,繼而又浮想起先前看過一則報導,人們不斷的填海造地,有一天,九龍和香港之間或許將連接起來。 天色慢慢暗下來,我們離開人煙稀少的西九文化區,往九龍站走去,九龍站旁有一棟顯著的地標,那是全世界最高的酒店──麗池卡爾頓,酒店房間從一○二樓直到一一八樓。猶記幾年前,和兄姊一起來香港探望外甥,行程結束最後一天,到九龍站等候轉搭快捷去機場時,時候尚早,於是我提議就近到麗池酒店去喝咖啡,因為兄妹三人雖算見過世面,卻沒人曾去過麗池酒店。在沒有預約下,三人轉搭高樓電梯直上位在一百多層樓上的天際咖啡廳,且幸運的被帶入臨窗的舒適位子。 咖啡廳的裝潢氣派典雅,不愧是名聞遐邇的好飯店,從一百多層樓高的大片落地窗往外眺,天空浮雲在眼前飄過,腳下維多利亞港及遠處海上,點點大小蟻般的船隻分布,這樣的經驗獨特,感覺不虛此刻,心情跟著雀躍。兄妹三人在座位上拍照閒聊,直到時間逼近,才從百層樓高的天際回到地底,搭乘快捷去機場。 憶及當時在麗池酒店愉快的下午茶,我不禁興起到尖沙咀半島酒店附近看看,問小友從九龍站到尖沙咀走得到嗎?「滿遠的」,她淺笑著回說。天色已完全暗下來,馬路上疾速的車流變得更多。考慮還要回港島晚餐,我輕聲的,似是說給自己聽「只好留待下次再去」。 在常去香港的那些年,我後來有機會到半島酒店的寬闊大堂,嘗試傳統的英式下午茶,滿足年輕時的虛榮;更曾一次在酒店釋出折扣時,偕兩位好友專程前往入住。我們入住的是舊樓的房間,室內空間寬敞,有兩個舊式大衣櫥、一張大床,三人雖只能橫著睡,卻無減興奮之情,不浪費時間地在酒店裡四處打轉,如入迷宮探險。日後隨著生活的變化,當年同榻的好友,一個在離開我們共同的公司後,回到東南亞的故鄉創業,過程起起落落的,終至失聯;另一個年紀漸長,已甚少來往。 行到九龍站外,我仰起頭望了望眼前的高樓,關於麗池卡爾頓天際咖啡廳的氣派,如今已印象模糊,但我猶記兄妹三人一起直上高樓,共同試探未曾經驗過空間的驚喜;而當年和好友入住半島酒店的情形亦然,迷宮不再,歡笑猶存。 有一天,或許我也記不起曾在香港故宮看過什麼,但我想我不會忘掉曾經和可人的小友,一起緩緩的,走在西九文化區的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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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 路星

文/李展平 回家的路逐漸視茫 承認自己有些恐懼 夜釣者的光或漁火閃耀 終於撿取一雙布滿泥砂底鞋 回家的路變得遙遠 深植一排路星亮起 仰望上岸的歧路 每一顆路星都是小小燈塔 於陰性空間奔向聚落 日暮時懸掛白色燈光 給夜晚歸來蚵民溫暖 如回到母親安謐子宮 被大海遺忘角落頓成 一艘怒海孤舟擱淺 竹竿上路星彷彿是老天照明 注:芳苑鄉公所每年在插蚵、養蚵的海路上,在水位高時,用幫浦水壓栽入土石中,材料係長竹竿,隨水位降低每年一換,人稱「插路星」,提高漁民回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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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月主題徵文】母親節禮物

母親節,想好送什麼禮物給最摯愛的母親了嗎?什麼能讓媽媽感受到你的感謝和關心?除了鮮花、蛋糕、大餐、卡片……或許承擔一天家務、陪她散步看展、種花,母親便已滿足。寫下你的曾經或將預備的母親節禮物,來稿六百字內,請寄副刊郵件信箱:mtnart7@merit-times.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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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發光的星子

文/丁口 夜是大於或等於夢 夜裡的陣風吹落花滿地 捨不得你將離去背影 舞台劇無法表達自我生活 你的抉擇,我的情緒 還沒準備好日子的腳本 我不曾為人們上妝 將最美的夜色留給自己: 「還沒學會如何點菸 咖啡已經戒了 珍珠奶茶不甜了 零嘴哄過大半生的孤獨」 閱讀窗外的月光 將開始打理部分記憶 烏雲遮住會發光的星子 我相信著生命的力道 展開擁抱那些慈悲的心靈 不帶有任何雜思,想著 寧靜的城有間小屋 它沒有太多慾望 它有微弱的燈光打開夢想 我們的青鳥將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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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在美】噢嘛獎

文/文外 近來華人活動中心頻頻傳來聽上去是「噢嘛、噢」此起彼伏一老群幼的怪聲。很多人好奇心大起,四處尋找發聲之源,一旦找到不由都忍俊不住。 原來聲源來自新開的幼稚班,只為解決班中新請的小老師的難題。 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當老師,畢竟經驗未足。最難的是讓孩子們集中精力,叮囑事情時,三四歲的孩子多數卻連應答都做不到。只有一個女孩例外,那是本棱的侄外孫。每當小老師說出什麼要求,女孩兒會立即「噢」地應答一聲,注意力也能立即轉過來;其他的孩子卻只瞪著兩眼堅決不肯張口。開班未久小老師已身心俱疲。 問題擺到中心負責人小秋面前,小秋第一個找阿三想轍;當阿三得知始末,第一個則是去找好友本棱;本棱卻徑直將他們帶到棱妻面前:原來他的侄外孫現由棱妻照看。 棱妻其實也只有一個簡單招數:每當叮囑孩子什麼事,結尾馬上來一句「噢嘛」?意為「聽見的話就答應一聲『噢』」。孩子果然立即答道「噢」,久之便養成了應聲而答的好習慣。 無疑這是他們家教的一種,且無疑是對高情商的一種培養。 僅陪本棱一家包了頓餃子,一切便水落石出;且棱妻同意小秋阿三的請求,令他倆大喜過望。 第二天起,幼稚班中所有遊戲都安排為有獎活動。 小老師但凡叮囑孩子們什麼事,棱妻便在一旁演雙簧似地插一句「噢嘛」?之後並不解釋。棱妻的小侄孫卻立即應道「噢」、並隨之按囑行動,自然占足先機總能獲勝。 孩子們沒多久便從「榜樣」身上明白了一切,紛紛效仿。每次棱妻「噢嘛」出口,像一聲令下,四下已一片「噢」的應答、並爭先恐後參加到活動中去。 優勝的獎品,是大孩子那邊的學生手工班做的小成果:紙疊長頸鹿,布製小娃娃等,大受幼兒歡迎;大孩子們得知自己的小成果成了獎品且倍受珍重,同樣興奮不已。 當然最大收獲,還是幼稚班孩子學會了即時應答和注意力的集中。 阿三後來還對應答做了改進:除了可以以「噢」應答、也可以英語「Yes」、「OK」、「Alright」、「Sure」等,甚或以各家方言應答。 小老師也突發奇想,叫道:「這就是大合唱的領唱,誰先答就是優勝!」 後來對「噢嘛」的指令也做了些改進,使用了中英文乃至不同的家鄉土話……這大增了即時應答的難度和樂趣,很快便成為幼稚班甚至圍觀者尤其家長們的一大遊戲。幼稚班一片歡聲笑語。 該年年底小秋設了個新獎項。阿三將獎杯遞到棱妻手上時,不由贊歎:「嫂子妳大大縮短了這些孩子從腦到口的距離、為他們一生的順利打下了基礎,功德無量!」 小秋則即時將獎杯正面轉了過來,那上邊刻著三個金色的大字:「噢嘛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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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文/周盈君 我等的那群人仍未到,心裡沒慍怒,想起周末對彼此而言都可親友善,便往停車棚走去,想想,轉動車輪,似也轉盡了一天。 今晨買了最愛吃的客家菜包,南瓜做成的金黃色外皮,看了就十分討喜,然而咬下幾口,外皮如麻糬,蘿蔔絲與從前的口感一毫不差,但竟無欣喜之感,想是不愛了。也許有些東西,過了就不愛了,世上總有數不清的新鮮事排隊著,等待領受人類的愛。味道沒變,但人心是變了。 轉進辦公,中餐原要到某間素食餐廳打菜,但想起它昂貴,常常我夾了幾道,秤一量便輕易破百,遂騎車到飯捲店,停妥車,走到對街,瞥了眼貼在檯身的價目,撈取袋底零錢,叮叮噹噹作響,卻仍然無法打斷正在與人閒聊的老闆娘,便在騎樓站了會,再次細看菜單:泡菜牛肉豬肉鮮蝦可製成素食,又見販售牛軋餅(餅乾夾峙牛軋糖)、雪花餅,想想兩周後故友將訪,於是放進心底作為贈禮備案。 老闆娘回過神似的,兩眼浮在過高的櫃檯(那櫃檯高過我的頭頂,想像是卡夫卡的城堡圍牆),倒是她親切問我要點些什麼,點餐後只聽見櫃檯後開盒、舀料的聲響,不一會,長如竹筒飯的飯捲乍現眼前,心滿意足地走至機車旁,電話旅行社問了出國的事。 回到辦公室果真餓,打開頑強抵抗我的塑膠飯捲袋,入口的白飯熱騰不纏黏,帶點甜味,又與筍乾、甜玉米、牛蒡重奏成幸福的滋味,是微微淡雅的甜(非妝點過度的蛋糕甜點)。帶起耳機,輕易地將洽事者、閒談者阻隔在外,聽廣播時正是抒情搖滾,美式的老歌,輕輕擺盪如夏季搖扇、唧唧疊唱的蟬,我的肩頸頭首竟也款擺,歌罷,電音上場,快節奏,我跟不上,便被甩出頻道。隨後偷偷開啟英文頻道,說偷偷,是不願成為精英者口中的「他總是(就是)學不來英文」,所以我偷偷瞄了幾眼聽不懂的單字文句,作賊似地學了點,好對得起習於浪費時光的墮落心志。 眼痠,小睡後,讀了以香港為背景的愛情短篇,適婚年齡、領取低薪、娶不到老婆的規律上班族與游牧四方的背包作家在餐廳初次見面;或旅行中偶遇,以為會噴發愛情火花的旅人最終交錯而過,她熱愛搭乘規律的地面電車,旅途上的愛畢竟難以逆料;或一對各有家室的情人到北地旅行,一個心想與妻、情婦分手,另個則在旅行即將靠岸時說出懷孕的事;或那因愛慕而窺探美女鄰人的少年,終於在城市的咖啡廳和她邂逅,共度一個夢幻似的下午茶時刻。書頁後方謄上作者喜歡的詩句,幾張黑白快照。我喜歡那筆觸,閱讀中盡是享受。 離開書頁,不為眼睛,而是久坐,但竟又帶著書到圖書室站著讀了起來,沒能像義大利人喝一杯濃釅的黑咖啡即飲輒盡,就著檯燈一句句地又看了幾頁,後來膩了,翻閱報紙,酣讀散文。 有人說我乾脆當個圖書館管理員,我愣了會,不知該笑或該皺眉,這陣子隱然封閉唇舌,大約疲憊,便懶惰對談。有時學習不開口,不也美善?又或許有社交恐懼症,只是不自知?揣想名人也有內向性格者,但與人交談總也流露開懷阿。 下午忘了到組長那領錢,被再次提醒後奔跑而去。此事前幾天已在心底,但代墊的金額不到一百,於是無心領取,拖延至今。 離開時,在升旗台旁的步道上停留,靜候鐘聲響起,盤算學生會前來打掃,但沒有,不死心地再等十分鐘,仍不見人影。倒是風好,輕柔陪伴,斜陽未斜,幾位揹書包者走進周末,我在草坪旁聽鳥語、賞垂掛細瘦椰子樹身上顫顫巍巍的大葉,遠方教學大樓前的紅白杜鵑花如去年一樣鮮麗綻放,搶足鋒頭。轉頭乍見遠處的A與B也朝此一睨,我們彷彿夏季大三角、扎進公務的座標上,各自盡力也各自隨緣,也許同在這片藍天白雲下懷藏的心事,總是任由風送去又拂來。 我等的那群人仍未到,心裡沒慍怒,想起周末對彼此而言都可親友善,便往停車棚走去,想想,轉動車輪,似也轉盡了一天。而當我的車身離開校園,突想起,罹病住院的朋友未傳檢驗的指數,我的心兩只水桶打在一起、繫繩纏鎖扭曲,夕陽在望,射入雙瞳,一陣陣的刺痛轉為不安,直抵心底的摺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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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時賞梅茶席

文/江心靜 山居門口有一棵梅樹,上半部被野生火龍果和枯枝纏繞,如乞丐滿頭亂髮,看不清臉,直到上周,拜託小樹用長桿剪刀修剪,清爽多了。 移居山林,徒手整理荒廢多年的庭園,買來一車土,自造假山,裸石地上種地毯草,廢棄的鐵缸注水養荷,接手被丟棄的孤挺花、變葉木和蘭花,散步採集虎尾蘭、兔腳蕨,營造自然禪風。門口種了四棵飄逸的桂竹……對老梅樹當然也細心呵護,補土、加廚餘的有機肥、澆水。 第一年,花況寥落,結了些梅子,第一次自家產梅,小樹興奮爬梯子上去採,做了一小罐脆梅,外表鮮綠,吃起來又脆又甜,用米酒頭釀梅酒,也大費周章做Q梅,沒成功。 第二年多了些梅子,全做脆梅,梅酒改用琴酒為基底。 為了更大作畫空間移居山林,風景如畫,我無暇多看,上午筆耕,下午書畫,晚上看書上課,與時間賽跑。小樹則家事整修一手包,十項全能。 第三年,葉子落盡,梅花滿開,花瓣在枝頭閃爍明滅,如流螢,似星空。 花期最盛的一日,冬陽和煦,前一晚趕到夜間郵局在美展截止日前投件,一千多個日子,瘋狂工作,看到風吹雪,心都融化了,停下熊熊燃燒的腳步。 望花落如雪,不知今夕是何夕,以前不遠千里才能一親芳澤,舟車勞頓,第一次在自家賞梅,輕鬆閒散,準備了杭州的九曲紅梅和大吉嶺的喜馬拉雅春摘茶,舉辦「喜上梅梢」茶席,以詩,以茶,以琴祭祀花神。 梅的幽香,清晨若有似無,午後轉成暖香,到了深夜竟濃郁如夜來香,可以醉人。在永別之前,尋常的早春一日,對著一樹葉落盛開的白梅,痴痴守望一天一夜,花萼在風中伸展,引來滿樹蜂群狂歡,嗡嗡作響如遠方的雷。 舊年諸事如雲煙消逝,夜梅如繁星,何似在人間,生而為人的痛苦和疲憊都讓梅花療癒了……何年無梅?何處無茶?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二十四小時賞梅茶席,那是去年的事了,捨不得入睡,直到夜深,一直想要寫下分享,可惜事繁,一天拖過一天,又到了梅花開放的季節。 去年開完花後修枝,今年老梅樹的姿態更見優雅,單瓣雪白的果梅,一樹繁花,可見梅雨季豐收,一陣風過,梅花如雨點冉冉飄落,濃烈的梅花香氣招蜂引蝶,想見梅花蜜的香甜。 春天散步,處處繁花盛開,山腳有一處梅園,梅樹至少五十年以上,躺在梅樹上賞花,青空上一層又一層的梅幹如網交織,閉上眼睛,清香撲鼻,花瓣飄落滿身,忙,心亡矣;不忙,處處是賞心樂事。 晚上在門口賞夜梅,月光下,銀白色梅花在黑夜中閃爍,與天上的星,遠處的燈火,互相輝映。第一次賞夜櫻是在京都,日本的物哀美學,在充滿儀式感的節慶品味四季的變化。 往後山走,白花是梅,淺粉是櫻,深粉是桃,紫紅的九重葛,尋常的山路,因為這些「粉味」浪漫起來,溪流的水乾了,進入枯水期,石頭露出,令人疑惑,那些悠游水中的魚哪裡去了?大概在水窪相濡以沫,等待雨季,相忘於江湖。 回家,在門口剪了一枝梅花插瓶,壺屋燒方瓶、景德鎮青花梅瓶、京燒小梅瓶和香檳粉紅水晶酒瓶都拿出來用,自家流花藝,自娛娛人。 一夜雨,隔天清晨發現樹下的木桌椅鋪滿一層花瓣,地上白梅點點,綻放了五六分的梅花都被雨打落了,老樹淋得灰頭土臉,本來想等花況更好,再辦一次茶席,付諸流水了。深深感悟——所有機緣都是稍縱即逝,無常,本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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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強震後──致敬搜救人員與搜救犬

文/曾美玲 搖不停的強弱餘震 落不完的大小落石 阻擋不住 比猛虎勇敢比風迅速 每一顆緊急救援 滿懷慈悲的心 不捨晝夜地搜索 與時間飛馬賽跑 及時拯救,飽受驚嚇 承擔苦難的生靈 以生命守護 遍體鱗傷 頻頻喊痛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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