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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趣聞】巴黎領事賣彩票 | 人間福報

【歷史趣聞】巴黎領事賣彩票

THE MERIT TIMES
文/王文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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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文隆

領事(Consul),指的是一國政府派駐另一國,用以維護本國利益、保護本國僑民及法人合法權益的外交官員,駐外領事館是其工作機構。

領事官員是一國政府同該國僑民的重要聯繫樞紐,舉凡簽證、照護、公證、探視等,服務項目眾多,甚至連國民在外糾紛、急難、亡故、出庭等,也能尋求領事的協助;然而,就是沒有賣彩票這一項。那怎麼民國史上還發生過駐巴黎領事賣彩票的怪事呢?這話要從第一次世界大戰聊起。

第一次世界大戰於一九一四年爆發,歐洲各國陸續捲入烽火。東亞的日本因與英國結為同盟而對德宣戰,發兵山東半島的德國膠州灣租借地;中國則在袁世凱宣布「局外中立」後,不涉戰火。然而,歐洲戰事拖延許久,法國因年輕力壯的男性多派入戰場,工廠缺工,便將眼光轉向全球人口最多的中國,派遣法國陸軍部退役上校陶履德(Georges Truptil)赴華招工。

適巧,中國因宣布戰時中立無法出兵,使得山東半島為日本所控制。袁世凱的親信梁士詒乃建言遣華工赴歐為協約國效命,造就了近十萬名中國勞工「以工代兵」前往歐洲務工的壯舉。中國填充的勞動力補上了協約國抽調的壯丁,也間接幫助協約國獲得最終勝利。

戰後,除了在歐亡故、就地安葬的華工之外,大部分勞工都乘船返國,僅有約五千餘名華工自願留歐,以其技能在當地工廠服務。是時,負責僑務工作的駐巴黎總領事館為避免這些華工在法滯留無法返國,乃要求每人繳納一千法郎壓存領館,方許發行護照續留。

然而,這般光景在十年後出現變化。一九二九年經濟大恐慌從美國迅速蔓延全球,歐洲也深受影響,各國為保障本國勞工工作權,紛紛辭退外籍勞工,這也影響了在法務工的華工。許多人因此失業,不僅失去收入,甚至因無法繳納租金而流落街頭。

此時,滯留華工紛紛來到駐巴黎總領事館,要求領取托存領事館的法郎,或用以維持生活,或用以浮舟返國。不料,駐巴黎總領事林實查帳發現,由於一九二六至一九二八年間北伐混戰,北京外交部無力撥款維持海外領事館,前任領事竟然挪用了這一大筆錢,以致無款償還華工。

面對失業華工不斷環伺催討,林實除了向國內回報求援外,還利用華人愛買彩票的特性,將總領事館化身為彩票公司:以法國彩票公司第六期彩券開獎號碼為據,發行臨時籌賑旅法失業難僑獎券籌款,預定發行一千張,每券五十元,總值五萬法郎。從中提撥獎金一萬法郎,頭獎一人獨得兩千五百法郎,二獎十五人各得五百法郎。

如果一切順利,將能籌募四萬法郎救急。然而事與願違,彩票銷售業績不大好,最終才賣了兩萬多法郎;為求盈餘,不得不縮減二獎名額成五人,才勉強維持了約一萬六千餘法郎的營利,充作救濟難僑的款項。最終遣回十二名滯留法國的失業華工,並資助六名青田落難僑胞返國。

賣彩券本非領事館業務,即使用意良善也不該為之。這事先斬後奏,由總領事館報回外交部時,毫不意外地被外交部拍來的電報罵了一頓。然而錢都收了,票也賣了,木已成舟,外交部只能無奈准予備案,並在覆電中加上一句:「私發獎券,有干例禁,以後不得援案辦理。」

自此,打住領事館售賣彩票籌款之舉,也使駐巴黎總領事館成了史上唯一賣過彩票的中國領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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