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排華法案廢止八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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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 2023-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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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美國《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廢止八十周年紀念，不只華裔和亞裔團體紛紛舉辦活動紀念，美國總統拜登也發表聲明，強調美國是建立在生而平等、國民應獲得平等對待的理念之上，感念移民對美國的付出。

《排華法案》是在一八八二年通過，執行逾六十年，是美國歷史上唯一專門針對特定族裔的歧視性法案，此法生效後發生許多針對華人的大規模暴力事件，許多人因此喪命；直到一九四三年十二月，由羅斯福總統簽署《馬格努森法案》（Magnuson Act），正式廢除《排華法案》，才讓美國華人首次享受平等公民權。

大家都知道美國在舊金山的第一條鐵路，就是由華工建造的。美國如今是世界上最強最富的國家，很多政治歷史學家都將此功勞歸結於美國是移民的社會，集合了各國移民的努力，才打造出今日的成就，其中，華人的吃苦耐勞，功不可沒。

然而，《排華法案》仍是美國歷史上一個抹不去的汙點，美國的政治及社會對於非白人族裔，多有歧視，但是明確立法排斥一個特定族群，只有華裔，這對於被稱為「模範族裔」的華人來說，都是一段難以承受的屈辱歷史。

美國政府在實施《排華法案》期間，華人不論就學、就業，或從政，都受到嚴格的限制。在整個排華法案和排華運動中，還發生了一八八五年懷俄明州石泉城和一八八七年地獄谷的大屠殺。美國從十九世紀末期開始，「黃禍」（yellow peril）的恐懼就助長了西部地區對華人及亞洲人的隔離政策。除了禁止華人購地，還不准在法院作證指控白人、禁止與白人通婚、禁止到白人學校就讀，也不准擁有專業或商業證照。

拜登在聲明中說，在《排華法案》後制定的法律與移民制度，更能反映美國做為移民融爐的價值觀。這段話在現今的美國社會，是極其諷刺的，因為美國社會對非裔、亞裔、拉丁裔的歧視仍是隱而未顯，尤其現在的以巴戰爭引起新一波的反猶爭議，證明種族問題至今仍是美國最敏感的一條神經。拜登也承認，移民制度取得進展，但仇恨永遠不會消失，只是隱藏。

哥倫比亞大學華裔歷史教授艾明如最近投書《紐約時報》指出，雖然《排華法案》已經廢止八十年，但現在的排華法律正在增加，彷彿回到她的父母當年經歷的歧視歷史。艾明如舉例說，一九五○年代晚期，她的雙親想在新澤西州北部買地興建家園卻到處碰壁，房仲人員告知問題出在她們是華裔。

艾明如講的是距離她父母七十年後的今天，共和黨籍的佛羅里達州州長德桑提斯還自鳴得意說：「我禁止中國在佛州買地。」目前全美至少有十五州通過法律禁止外籍人士買地，而德桑提斯正在競選下一任美國總統。

這是何以引人憂心之處。在美國的兩黨對峙中，反中經常成了反華，新冠肺炎常被稱為「武漢肺炎」、被川普稱為「中國病毒」，二○一八年的「中國行動計畫」則讓華裔科學家飽受騷擾，在政治人物的政治操作之下，特定族群很容易就變成歧視的犧牲者，也就是為何美國近兩年的仇恨犯罪大增的原因。

現任的華裔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在廢除《排華法案》八十周年的紀念活動上說，「面對那些以血汗推動美國進步的人，我們除了要銘記，也要以行動繼承此精神。」的確，《排華法案》會終止，但歧視的標靶仍難撕去，占美國人口不到百分之二的華裔，只能以自己的實力為族群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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