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朱札記】《牡丹亭》外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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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議震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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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年刊本《吳吳山三婦合評牡丹亭還魂記》，攝於跳舞咖啡廳。圖／黃議震

文／黃議震

跳舞咖啡廳，是台北市裡一座特別的咖啡館，她有著一片清爽且綠意盎然的草地及深具歷史意涵的建物，極富魅力，讓我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從家裡出發，穿過大街小巷散步到此地喝杯咖啡，而這裡曾經是現代舞先驅蔡瑞月的舞蹈教室。

大疫期間，散步至蔡瑞月舞蹈教室比起以往則變得更頻繁些，差不多每周都要來個一、兩次，主因是她的戶外座位臨著開闊草皮且桌距略大，令人寬心不少。去年初，一日來此，特地帶著《牡丹亭》著名評本康熙年刊的《吳吳山三婦合評牡丹亭還魂記》，趁著明媚春光於戶外圓桌上展開書卷，一面啜飲著咖啡，一面調整古籍拍攝角度。

關於《吳吳山三婦合評牡丹亭還魂記》，可謂明代湯顯祖完成《牡丹亭》後，最為傳奇的一部評本。書名之首吳吳山即為吳儀一，其字吳山，康熙朝人，而三婦為吳吳山之未婚妻陳同，以及先後兩任妻子談則、錢宜。

未婚妻陳同嗜愛《牡丹亭》，著意探求善本，覓得玉茗堂定本後，反覆咀嚼，「爽然對翫，不能離手，偶有意會，輒濡毫疏注數言」下筆評點，可惜蘭摧蕙折，未嫁而逝；吳吳山日後娶談則入門，談婦因喜愛陳婦點評而續評《牡丹亭》，婚後三年亦撒手人寰；多年後吳吳山再娶錢宜，錢宜見陳、談二人評本「怡然解會」而再補評《牡丹亭》。

陳、談、錢三婦，素昧平生，卻在不同時空下，先後品讀《牡丹亭》，且點評湯顯祖筆下生死相許的情愛，三婦愛《牡丹亭》之情愫，真續了〈牡丹亭記題詞〉中若干餘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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