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靜看世界】在南美洲追逐巴黎的希望之城──布宜諾的探戈與艾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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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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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日大道上唯一大樓的艾薇塔像。圖/王文靜
碼頭舊區,是探戈發源地,現在是彩色繽紛街區。圖/王文靜
布宜諾被喻為「南美洲巴黎」。圖/王文靜
城市角落的探戈牆畫。圖/王文靜
文/王文靜

到南極登船前,通常先飛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除了足球,這裡還有什麼?人們總以「南美洲巴黎」形容它,我則被城市的艾薇塔吸引,要看巴黎直接到法國就好了。但艾薇塔與探戈這支源自非洲的舞,卻是布宜諾獨有。

艾薇塔(Evita,一九一九~一九五二)是誰?

認識艾薇塔,是我在舊金山聽一齣百老匯歌劇裡一首〈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阿根廷,別為我哭泣)〉而起;第二次是在布宜諾斯的艾薇塔墓前,一座成為朝聖地的墓園,聆聽她的一生。

艾薇塔是〈阿根廷,別為我哭泣〉歌曲的原型人物,也是電影與音樂劇的故事主角。她的生命句點停在三十三歲,短暫而不可思議,從私生女到舞女,到總統夫人,成為「阿根廷國母」。

去世後,遺體流亡海外十六年、肖像被印上鈔票、一座城市更名為她的名字。她美得絕世,窮得悲慘,以出賣身體爬至上流社會,沒人比她更懂「爬」的滋味,沒人比她對窮更能感同身受了。

去年十一月,巴西紫葳(藍花楹)將開的季節,我再次來到布宜諾斯,行經站立一座仿巴黎的方尖碑「Avenida 9 de Julio(七月九日大道)」前。在這條世界最寬的馬路上,有意思的是只有一個門牌號碼──社會發展部大樓。因為這曾是「國母」艾薇塔辦公的大樓。高聳大樓外牆,高高地素描她的側臉。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艾薇塔初遇政治人物胡安‧貝隆,開啟政壇新星與交際花之戀。當時阿根廷有大量無法喘息的移民,貧困在都市邊緣。兩人走遍全國,擁抱勞工。她攤出自己的不堪:「你們的苦楚,我嘗過;你們的貧困,我經歷過。貝隆救過我,也會救你們,他支援窮人,也愛護窮人!」

貝隆當選總統,二十七歲的艾薇塔躍為「第一夫人」兼勞工部長。站上權力頂峰之後,她廣建貧民住宅、醫院,兩年蓋了上千所貧民學校。勞工部前,總是長長的排隊人龍。她被稱為「苦難中的鑽石」,平民家中掛著她的照片。人們在她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光輝的未來。

因子宮頸癌,艾薇塔三十三歲就病逝,很多人的人生才開始,她已謝幕。弔喪日,七十萬民眾向她的靈柩致哀,政府還必須出動軍隊維安。她留下名言:「如果我為阿根廷而死,請記住:阿根廷,別為我哭泣。」

這世界,美人多驕縱;唯她,把容顏與苦難轉為影響力。辭世已七十年,那個時代已遠,但首都仍隨處可見艾薇塔。她用短短的三十三年,驚濤駭浪地活出很多人的三輩子。

艾薇塔的故事,發生在充滿機會的國家,引誘世界移民湧入卻淪為社會底層的失落。脫貧的希冀,投射出艾薇塔傳奇,也投射出一支舞蹈的誕生。

十九世紀初,是外來移民潮的一個高峰。當時來到阿根廷的黑人占當時阿根廷總人口三分之一,歐洲移民也湧入。

他們滿懷希望而來,卻被絕望屢屢痛擊。在碼頭做最髒最勞累的工作,夜晚時分,就到附近的小酒館飲酒跳舞唱歌,排解鄉愁。碼頭附近城區,成為歐洲與非洲移民鬱悶發洩地,小提琴和德國樂器班多鈕手風琴、吉他,融合成新的舞蹈與音樂,催生探戈社會底層舞蹈音樂;後來因為歌王Carlos Gardel(卡洛斯.加德爾)的傳唱,探戈普及化,演變成阿根廷的文化圖騰,甚至全球化。如今探戈不但是國際標準舞大賽的正式項目,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訂為無形文化遺產。

抵達布宜諾斯的隔晚,我去看了一場探戈,目不暇給地看著光鮮舞者,從舞台跳上狹長吧檯、跳下觀眾席。誰能想像,這是百年前的時代縮影,一群移民的社會底層之舞。探戈的布宜諾斯,艾薇塔的布宜諾斯,追逐巴黎的希望之城,卻也埋葬了無數人的移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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