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遊多瑙河

THE MERIT TIMES

文／金魚 202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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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Pexels

文／金魚

如果，童年是一張古典音樂CD，那段與爸爸共乘野狼一二五的記憶，就是這張CD中的〈藍色多瑙河〉，為童年帶來悠遊自在的氛圍。

我小學的時候，不流行家長接送，不是自己走路就是搭公車上學，偏偏我家離學校走路要十五分鐘，就算搭公車，我家離公車站也有點距離……這趟路程對個子小、書包沉、走路慢的我，實在是件苦差事，尤其在下著雨的寒冷早晨更顯艱難。

那天，數不清已連下幾天雨的冬晨，在媽媽聲聲催促下，不情不願的我終於揹著書包準備出門搭車，一開門，竟看見一向晚起的爸爸對我招招手，喊我過去，原來他特別起早，打算騎家裡唯一代步工具——野狼一二五送我到學校。

然而，孩子的我，在意的是這台野狼一二五不僅破舊，排氣管還猶如戰車般發出轟轟大聲，會引來校門口導護老師「關愛」眼神，更別說被同班同學撞見，但又該如何拒絕爸爸？衝突的心情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時間分秒過去，無法讀懂女兒複雜心情的爸爸，突然將穿著雨衣的我一把拎起，安放在機車前面油桶上，說：「要抓緊後照鏡的桿子喔！」隨即催油門向前奔去。

迎面而來的冷冽空氣，清新地讓我瞬間回神，又更用力吸了好幾大口，奇怪的是，窩在爸爸懷抱裡，不覺寒冷，更沒意識「肉包鐵」的危險，我們就像一條悠遊多瑙河的小金魚，輕巧地穿梭在飄雨的藍色長河，經過一條又一條紅眼睛排隊大魚，一路向「偉大的航道」前行。

不知不覺來到學校附近，爸爸停下車，抱我下來，什麼都沒說就轉身返家，我這才發現，沒來得及穿雨衣的爸爸，頭髮衣服早已溼成一片，就這樣逐漸離開我的眼眸。

後來，家裡買了小轎車代步，取代野狼一二五，父女共乘時光逐漸消失，但每回在冬雨街頭，遇見年輕爸爸騎機車載女兒穿越車河情境，心頭就會出現那條小金魚，伴著輕快的〈藍色多瑙河〉，悠遊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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