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雜談】作家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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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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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齊夫

創作小說《白鹿原》時,作家陳忠實曾有這樣一個願望:「我寫了二十多年,還沒有一部讓人滿意的作品,如果到五十歲還寫不出一部死後可以做枕頭的書,這輩子就算白活了!」創作一部能當枕頭的書,可以說是作家文人的畢生追求。

作家的「枕頭」,就是他最好的作品與代表作,他的文化符號與文壇標誌。就像我們一提到屈原,就會想到〈離騷〉;一提到王羲之,就會想到〈蘭亭序集〉;一提到王勃,就會想到〈滕王閣序〉;一提到崔顥,就會想到〈黃鶴樓〉。有了這些個「枕頭」,作家生可以死而無憾,安然長眠。

作家的「枕頭」,不一定非鴻篇巨制不可。張繼的枕頭是〈楓橋夜泊〉,只有二十八個字,卻是傳世佳作;張若虛的枕頭是〈春江花月夜〉,不過二百五十二字,卻被譽為「孤篇蓋全唐」;汪曾祺的枕頭是〈受戒〉,約一萬兩千字的短篇小說,貌不驚人,卻奠定了他的文學地位。

所謂作家的「枕頭」,至少應滿足幾個標準:一是影響大,婦孺皆知,中外聞名;二是原創性,獨具匠心,不落窠臼;三是能傳世,作品不朽,世代流傳。作家的枕頭來之不易,無一不是心血所凝、汗水所聚,得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狠勁,得有「十年磨一劍」的韌勁,也得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的痴勁。

「枕頭」從心血裡來。尼采說:「凡一切寫下的,我只愛其人用血寫下的書。」曹雪芹的自題詩說:「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王國維也在《人間詞話》中說:「後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

「枕頭」從創新中求。藝術創作最忌雷同,不論內容、體裁、結構、風格,都要獨出機杼,不落窠臼。古往今來,那些能夠傳世的藝術精品,無不如此。如果都是舊調重彈,重複自己、拾人牙慧,就是寫上成百、上千萬字也成不了枕頭。

「枕頭」從堅持中得。藝術創作需要靈感和過人才華,更需要堅持不懈的恆心毅力。許多作家都是鍥而不捨、矢志不渝,才創作出了千古傳誦的作品。司馬遷寫《史記》用了十五個春秋,班固寫《漢書》花了二十年心血,許慎寫《說文解字》耗費了二十二年。

因為,在堅持的過程中,作家們需要積累沉澱,潛心摸索;需要反覆比較,精雕細刻;需要博採眾長,提煉昇華。這樣,才可能創作出「枕頭級」的精品力作。

陳忠實的枕頭夢終於好夢成真,伴他閃耀文壇。每位文壇作家也不妨捫心自問:你有枕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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