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世界】大眾時尚的興起

THE MERIT TIMES
文/索菲‧譚豪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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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師在量產的成衣世界仍有用武之地。(示意圖)圖/123RF
作者簡介 索菲‧譚豪瑟 (Sofi Thanhauser) 目前任教於普拉特藝術學院寫作系,曾獲傅爾布萊特計畫、麥克道威爾藝術村、優克羅斯基金會等獎助,作品散見於Vox、Essay Daily、The Establishment等網路媒體及其他刊物。
文/索菲‧譚豪瑟

譯/林士棻

在美國人對高級文化的認知中,巴黎依然穩居時尚之都的寶座。碧昂絲在二○一八年的〈瘋狂癡迷〉(Apeshit)音樂錄影帶中,身穿史蒂凡‧羅蘭(Stephane Rolland)高級訂製服,躺臥在羅浮宮的勝利女神像下高唱著「我有昂貴的名牌衣,我得了富貴病」。接著鏡頭一轉,又換成 Burberry 中空露肚裝及長褲,在畫家雅克︱路易‧大衛(Jacques Louis David)的《拿破崙的加冕禮》(The Coronation of Emperor Napoleon and Empress Josephine)前面跳舞,象徵對她流行樂壇天后地位的自我認同。然而,在一般人對於何謂奢華服飾的理解中,昂貴的衣料正逐漸被另一種專屬的標誌取代,那就是品牌。

二○一五年,我去採訪了香儂‧奧哈拉(Shannon O’Hara),她住在布魯克林,是位裁縫師,碧昂絲演唱會、時尚攝影及紅毯的服裝皆由她親手操刀。她身材高大、金髮碧眼,有刺青,個性沉穩冷靜。她公寓牆上掛著一幅重力異常圖,標示地球表面各地重力強度的差異。我好奇問起,她才表示她父親是位製圖師。我心想,裁縫跟畫地圖這兩種專業或許沒有什麼不同:前者將平面的圖形轉化成立體實物,後者則是將立體的地景改以平面形式呈現。奧哈拉表示,紐約過去有成千上萬的裁縫師為客戶從頭打造出完美合身的訂製服。在她看來,這門傳統技藝的傳人如今都在替時尚集團或負擔得起其精湛服務的明星工作,但人數依然少之又少。

奧哈拉的工作屬於精品品牌行銷體系的一環,這一行就如同早期的服裝製造業,主要以紐約為中心。在服飾新品正式進入量產之前,設計師會先製作一套單一尺寸的樣品,稱為打樣。在紅毯、時尚拍攝及時裝秀等場合,她負責將樣品修改成模特兒或女演員能穿的尺寸。「如果(樣品)不是她的尺寸也沒關係,讓衣服變得合身就是我的工作。」她說。樣品沒有所謂的統一尺寸,每個品牌各有各的標準,端視其消費族群及美學風格而定。例如,她經常替義大利名牌 Pucci 工作,「他們打樣用的是假人模特兒,我如果想讓女演員穿上這套衣服,就得想辦法把它變成適合真人的尺寸。」另一方面,當客戶換成紐約女裝品牌 Jones New York,問題就反過來了。「樣品的尺寸是八號,因為他們行銷的客群是中西部的上班族女性。」從服裝師的角度來看,模特兒、女演員、上班族女性三者形成一個瘋狂的組合,這方寸之間就是賺錢密碼的所在︱︱如何定義女性,並讓她們相信自己真的就是那副模樣。

裁縫師的新角色

奧哈拉的工作正好處在幻想與現實的對峙點。雖然成衣在當前市場上幾近完勝,就定義而言,這意味著手工量身訂做的時代已經終結,但服裝業者仍得靠裁縫來打造「量產成衣也能完美貼合人體」的美好想像。現實生活中,成衣或許不盡合身,但在電視、電影及廣告幕後,都有像奧哈拉這樣的服裝師,使衣服能與穿著者妥切貼合,在螢幕、網路及平面媒體上塑造出完美的形象。

奧哈拉的工作讓她得以接觸到環肥燕瘦各具特色的不同身形。成衣往往給人一種錯覺,以為每個人的身形都大同小異,毫無例外,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從沒見過身材完美對稱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有缺陷,比方說我的肩膀兩邊長度差了一英寸,我保證妳一定也是,而且說不定妳還有長短腿,某隻手臂的二頭肌肯定更發達。」她說。就是這些偏差才讓她的工作充滿趣味。她在幫明星西恩潘做衣服時,必須想辦法掩飾他「一邊肩膀比另一邊高三英寸」的事實。不同的身形需要不同的作法。

如今成衣早已隨處可見,但美國在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之前幾乎看不到成衣的蹤影。當時大多數人依然穿著自製衣物,財力足夠者才會找裁縫量身訂做。整個十九世紀,服裝進入大規模生產,也正是透過這些點滴累積的改變,才逐漸形成今日成衣產業的面貌。

(摘自《穿過了:從人類服裝史發掘全球製衣體系背後的祕辛》,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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