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外之情】蛇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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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綠喵 2024-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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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綠喵

由於大環境經濟景氣嚴重衰退的影響，公司營運狀況幾近停擺，如有人員退休或離職，遇缺不補。偌大辦公室與廠區裡，縮編再縮編的結果，是想在土地的每平方公尺上遇見一個可以提問的同事都嫌困難。儘管如此，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仍在職的我們，盡量正常上下班，按表操課。

日子於是就這樣地「蛇」過去啦。除了，該沉住氣的焦慮外，還是焦慮，也沒個辦法。

是物以類聚吧。人都蛇著過日子了，在公司土生土長的、真正的蛇豈不更「蛇」——廠區空曠無人嘛，蛇沒人打擾應該也覺得冷清。

這天，咩拿著茶杯去茶水間清洗，卻半聲不響地默默退出來；以深怕被其他人類聽見的音量細聲說：「我知道我眼睛不好又沒戴眼鏡……不過，那若是蜥蜴的尾巴也長得太長了吧！感覺像蛇的欸。」邊說還邊歪著頭，一副肯定又不敢肯定的模樣，真是不折不扣的蛇樣。

聽見「蛇」，進入冬眠的茹和我，有如球棒朝腦門狠狠地直轟過來，驚醒。

「妳確定！確定是『蛇』？可別把蜥蜴主動升級成鑽石會員了。」茹問。其實，「升級成鑽石會員」是我的想像。因為我正在博客來漫無目的遊逛；有張折價卷折價購物無金額限制門檻，超想把它用掉的。

我們不敢怠慢——只是不知會怠慢誰就是了。三人組成一隊彼此壯膽，聲勢浩蕩地再度去探看疑似同類……啊不，是「類同類」。茹甚至在匆忙中帶上殺蟲劑權充武器。

來到案發現場茶水間。這茶水間蓋在貯藏室與男廁之間。長度僅足夠置放一組廚房的流理台，再多出約150公分長；寬度則為一人張開雙臂即可觸摸兩邊牆面。也不知道是怕有人齊聚在此閒聊，還是響應古有的名言：一個廚房難容兩個女人？

撂人來的咩最為積極，又不敢站進茶水間。一抵達，在門口伏下身，四腳著地活像隻蜥蜴，只差沒尾巴而已；頭低得快貼地，目光射向流理台與地面之間的間隙。喃喃自語地辯白說：「怎麼沒在裡面？只看到灰塵……」

茹可能手中有殺蟲劑當武器便有恃無恐，相對勇敢，站進去。一邊正等著搜捕的咩趴在地上尋找敵蹤；一邊以聲響虛張聲勢，猛踢鐵皮材質的流理台底下的貯物櫃。我則站在她們兩人後面的走廊，下意識警戒。

我們等了一會兒，完全沒動靜，又不敢肯定有沒有蛇，不放心。

我想了想：沒在流理台與地面間隙中，難不成躲進櫥櫃裡。茹說不可能，我們又沒掀開櫃門，牠怎麼進去。好問題！沒掀開門。我請茹讓出空間來，換我走進去……先是翻開第一個門，探看陰暗的分層置物空間，沒有；第二個門，也沒；索性直接梭哈，同時翻開最後的第三、第四個門。

映入眼簾的身影好假。膚色、手指般粗細得像條橡膠水管，正盤踞在第四個櫃門門口。尾巴與身體就像收妥的水管盤成圓形，頭部向上伸得老長；彷彿牠那副德性側身站著，看見的人也會變成看不見。

我對站在身後的茹說，我沒戴眼鏡，看不清楚那是不是蛇，於是與茹換位置。以下僅憑印象記載：

我和茹換位置後，只聽到茹發聲說：「是蛇。」接下來是殺蟲劑「ㄘ、ㄘ」兩聲，猛力甩上門的鐵製材質碰撞噪音。我跑第一個、茹隨後，傻傻的咩久久不見跟上，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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