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大師

《星雲禪話》古鏡未磨

有一天,洞山曉聰禪師讓雲居曉舜禪師出外化緣,雲居曉舜禪師先向一位飽參的劉居士化緣。 居士說:「老漢有個問題,您若答得相契,我便布施;若不相契,就請回吧。」接著居士就問:「古鏡未磨時如何?」 雲居曉舜禪師很快地回答:「黑如漆。」 居士再問道:「古鏡磨了以後呢?」 雲居曉舜禪師回答說:「照天照地。」 居士不以為然,拱手為禮,說:「抱歉,恕不布施,您請回吧!」說完就轉身回府,閉門不出。 雲居曉舜禪師愣了一下,悶悶不樂地回到了洞山。洞山曉聰禪師問他原因,雲居曉舜便說出他與劉居士的對答經過。 洞山曉聰禪師說:「這樣吧,你來問我,我回答給你聽。」 雲居曉舜就問:「古鏡未磨時如何?」 洞山曉聰禪師回答:「此去漢陽不遠。」 雲居曉舜再問:「古鏡磨後又將如何?」 洞山曉聰禪師微笑說:「黃鶴樓前鸚鵡洲。」 雲居曉舜聽了,猛然省悟。 圖/李蕭錕 若以古鏡比喻我們的自性,自性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朗照,何能分別未磨已磨?何況自性者,在聖不增,在凡不減,雲居曉舜禪師卻說未磨前黑如漆,已磨則照天照地,顯示雲居禪師還未能清楚的認識自性,難怪無法獲得飽參的劉居士之認同。反觀洞山曉聰禪師的回答,古鏡未磨是「此去漢陽不遠」,古鏡已磨是「黃鶴樓前鸚鵡洲」,表示已能認識自性當下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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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 生老病死

唐末五代福州(福建)安國院的弘明真禪師,泉州(福建)人。幼時即不食葷腥,誓願出家。在龍華寺東禪院受具足戒後,便於雪峰義存禪師門下參學,深得器重,並成為雪峰義存禪師的法嗣弟子。 有一天,一名年輕的學僧慧人,前來問弘禪師說:「我們的身體為什麼會有老病死生呢?」 安國弘禪師反問慧人說:「你有父母嗎?」 學僧慧人回答說:「有,我有父母。」 弘禪師說:「這個問題應該問你的父母啊!」接著又說:「父母生養你,他們能不知道你的生老病死嗎?」 這位學僧聽了禪師的話就說:「我父母務農,他們沒有修行學禪,不知道生老病死。」 弘禪師說:「那你可以問自己啊! 慧人誠實地說:「我不明白生老病死。」 弘禪師淡淡地看了慧人一眼,嘆口氣說:「唉,你還在生老病死中啊!」 慧人當下若有所悟,禮拜問訊後,便靜靜侍立在一旁。 老子說:「吾所以有大患者,在吾有身。」佛教也說「身為苦本。」因為有身體,才有生老病死,所以父母生了我們,也同時給了我們生老病死。那麼我們如何處理生老病死呢?這就要看個人的功夫了。 有人身心健康,表現活力;有人委靡不振,老態龍鍾。有人生而好禮、生而有慧、生而勤勞,各方加以讚歎;也有人生而懈怠、生而愚癡、生而偏執,因而人人討厭。父母同樣都給了兒女身體,可是兒女們各自對自己的身體,處理不一,所以就有更多的生老病死了。人世間,誰不是為著生老病死在忙碌?自己的生老病死、別人的生老病死,這個世界一片的生老病死,我們要離開生老病死嗎?那就要追問:「父母未生我之前,我是什麼面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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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死而復活

南泉普願禪師有一次在打坐時,突然大吼一聲,侍者嚇了一跳,趕緊走到南泉禪師的身邊問道:「老師,您怎麼了?」 南泉禪師說:「你去涅槃堂看看,是不是有人圓寂了?」 侍者在半路碰巧遇到涅槃堂堂主,於是相偕向南泉禪師報告:剛才確實有一位雲水參學的禪僧圓寂了。話才剛說完,就看見一位知客僧匆匆跑來,向南泉禪師說道:「剛才圓寂的禪僧又復活了。」 南泉禪師問道:「那麼他現在怎麼樣啦?」 知客僧就說:「他想求見老師。可是那禪僧一向不知修福,不肯結緣,所以大家都不太願意幫忙他。」 於是南泉禪師親自到涅槃堂,探望這位生病的禪僧,他問禪僧道:「方才你到那裡去了?」 病僧回答:「我到陰間去了!」 南泉禪師再問:「陰間的情形如何?」 病僧回答:「我大約走了一百里路,就手腳疼痛得走不動,尤其喉嚨乾渴得很。此時,忽然有人叫我進去大樓閣裡,我實在累了,很想進去休息,那知才一上樓,就有一位老僧對我怒吼,不許我上去,嚇得我抽身往後倒下,所以現在才能再見到老師。」 南泉禪師說道:「那是一所多麼富麗堂皇的大樓閣呀!但是沒有積聚福德,怎能進去?假如你不是遇見老僧,恐怕早已鑽進地獄受苦了。」 這位禪僧從此日夜不停地積德修福,活到七十多歲才安然坐化,人稱為「南泉道者」。 南泉禪師在定中可以上天,也可以入地,所以他在定中大吼一聲,能把已死的人送回陽間。有人說禪師們經常違逆人情,但如南泉禪師如此關愛弟子,甚至將下地獄的人,再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那裡是不通人情? 禪不是完全違逆人情,也有隨順人情的一面,甚至是非常通達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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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生活的層面

有一天,天剛破曉,一位虔誠的佛教信徒朱友峰居士,興沖沖地抱著一束鮮花及供果趕到大佛寺,想以花果供佛,並參加寺院的早課。誰知才一踏進大殿,左側突然跑出一人,正好與朱友峰撞個滿懷,將他捧著的花果撞翻一地。 朱友峰忍不住斥責說:「你看!你這麼粗氣,將我要供佛的水果鮮花全撞翻了,你得給我一個交待。」 而撞到人的李南山居士,也不滿地說 :「撞都已經撞壞了,頂多說一聲對不起就夠了,幹嘛那麼生氣?」 朱友峰聽了火氣更大,就說:「你這是什麼態度?自己錯了還怪人?」 正當兩人互相大聲地指責對方時,廣圄禪師正好經過佛殿,就將兩人帶到一旁,問明原委,並開示道:「莽撞的行走固然不應該,但是不肯接受別人的道歉也不對,這些都是愚蠢的行為。人要能坦白承認自己的過失及接受別人的道歉,這才是學佛人應有的態度,這才是一個智者。」 廣圄禪師接著又說:「我們在這個世間生存,必須協調的事情太多了,例如 :在生活上如何與親族朋友取得協調;在學習上如何與師長同學取得溝通;在經濟上如何量入為出;在家庭裡如何培養夫妻親子的感情;在健康上如何使身體健全;在精神上如何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能夠如此才不會辜負我們可貴的生命。想想看,為了一點小事,一大早就破壞了一片虔誠的心,值得嗎?」 聽了禪師的一番話後,李南山首先開口說:「禪師,我錯了,我太冒失了。」說著,便轉身向朱友峰道歉:「請接受我至誠的道歉,我實在太愚癡了。」 朱友峰也由衷地說:「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為了一點小事就發脾氣,未免太幼稚了!」廣圄禪師的一席話,感動了這兩位爭強好鬥之人。 禪有時候唱高調,有時候也低調行事,連勸解爭執,禪都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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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菜葉

唐朝時有三位在禪宗史上很有名的禪師,分別是雪峰義存禪師、巖頭全奯禪師、欽山文邃禪師,三人常結伴到各處雲遊參訪。 一天,三人走累了,肚子也餓了,很想找個村莊托缽乞食,這時正巧來到一條河邊,河面上飄著一片菜葉。 欽山禪師說:「你們看,河裡有一片菜葉,可見上游一定有人居住,我們再往上游走,一定有人家可以吃飯。」 巖頭禪師也說:「你們看這片菜葉還這麼新鮮,這麼好,就讓它隨水流走,好可惜啊!」 雪峰禪師接著說:「這上游的村民這麼不知道愛惜物力,輕易讓那麼好的菜葉隨水流走,真不知惜福,不值得我們教化,也不值得我們托缽乞食。我們還是到別處村莊乞化吧!」 正當這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談論時,忽然看見一個人匆忙地沿著上游岸邊飛奔而來。 這人見到三位禪師急忙問道:「請問師父,您們有沒有看到水面有一片菜葉漂過 ?我剛才洗菜時不小心,一片還很好的菜葉隨水流走了。我現在要趕快把它找回來,不然太可惜了。」 三位禪師聽了,哈哈大笑:「這些百姓這麼惜福,實在很有佛緣,我們就到那邊去教化吧!」 一片菜葉原本不值什麼,但是,任何物質在禪師眼中,看見的不是物質本身的價值,而是它在心中的價值。所以,禪師們看一花一木,都是整個世界;一沙一石,也能見出所謂的大千世界。雖然是卑微的東西,可是我們都能珍視,都能惜福,世間何物不寶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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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西來意

龍牙居遁禪師在翠微無學禪師處參學的時候,有一天請示翠微無學禪師說:「什麼是祖師的西來意?」翠微無學不答,叫他把香板拿來。龍牙禪師把香板拿給翠微無學禪師後,翠微無學拿起香板就朝龍牙禪師打去。 「老師,您拿香板打我沒有關係,但總要告訴我什麼是祖師的西來意啊?」 翠微無學禪師回答說:「剛才的香板難道沒有告訴你西來意的消息嗎?」 後來,龍牙禪師到臨濟義玄禪師那裡參學,又再次問說:「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臨濟義玄禪師聽了以後,叫他去拿一個蒲團過來。龍牙禪師將蒲團交到臨濟禪師手中,臨濟禪師順手就把蒲團往龍牙禪師身上打去。 「老師,您別急著打我,您還沒有告訴我,什麼是祖師的西來意啊?」 臨濟禪師說:「蒲團難道沒有告訴你祖師西來意的道理嗎?」 後來,龍牙禪師經過了多年的參學研究,終於悟出香板和蒲團的西來意了。(圖/李蕭錕) 禪宗常用法器或法物來象徵禪道;傳衣、傳缽,就是用衣缽來代表禪法。以香板打人,就是將禪交給你擔當;蒲團是禮拜之物,做為凡心與佛接心之用,以蒲團打你,就是讓你藉此接觸佛心。所以,香板也好,蒲團也好,都可以傳遞「西來意」。 但是,真正要從香板和蒲團中懂得西來意,卻需要長年累月的參究。沒有參究,香板蒲團打得再多,也是不能開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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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悟道之本

有一位學僧跟隨禪師學禪,自己平常也非常用功打坐,雖然心無雜念,但是他始終沒辦法開悟。 有一天,他去向禪師求教,禪師隨手拿起身邊的一個葫蘆,然後對學僧說:「你去把這個葫蘆裝滿水,然後把鹽巴倒進去,等鹽巴溶化了之後,你就開悟了。」 學僧一聽,非常高興地遵照禪師的指示去做。不久之後,學僧垂頭喪氣地前來向禪師報告:「葫蘆的口太小,雖然勉強塞進了鹽塊,可是鹽卻不溶化;用筷子攪拌,又攪不動。所以,直到現在鹽塊都還沒有溶化,我想,我是沒法開悟了。」 禪師聽了以後,將葫蘆裡的水倒掉一些,然後搖動幾下,不一會兒,鹽塊就溶化了。 這時,禪師慈祥地對學僧說:「一天到晚用功,不留一些平常心,就好像裝滿水的葫蘆,搖不動,攪不動,如何溶化鹽?又如何開悟?修行如彈琴,弦太緊會斷,太鬆則彈不出聲音,唯有中道平常心才是悟道之本。」學僧終於領悟。(圖/李蕭錕) 世間事,不是一味執著就能進步的,讀死書而不活用,不能獲益。留一點空間給自己轉身,餘一些時間給自己思考,不急不緩,不緊不鬆,才是入道之門。 所以,我們平常做事,不要操之過急,總要等時機因緣成熟。因緣俱全,時間到了,就像樹上的花結成果子,這當中也得經過春風潤澤,秋霜煎熬,再經過足夠的時間等待,才會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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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根源會

文殊心道禪師是位禪者,他參究「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多年,可是對於心識的問題,仍然不能契會,於是四處行腳參訪,尋師問道。 有一天,他來到太平佛鑑禪師處,想以「趙州庭前樹」的公案向佛鑑禪師請教。 佛鑑禪師已預先知道他的來意,故意說:「先師無此語,莫謗先師好。」 這兩句話使心道禪師起了更大的疑惑,但日久之後,他慢慢有所契悟,於是又到方丈室謁見佛鑑禪師,想敘述自己的見地。可是方丈室中的佛鑑禪師,一看見有人來,立刻把房門關上。 心道在門外大聲說:「禪師,您不要騙我。」 佛鑑禪師在門內回應:「十方無壁落,何不入門來。」 心道禪師以拳弄破紙窗,佛鑑禪師猛然把門打開,抓住心道追問:「說,說!」 心道禪師以兩手捧著佛鑑禪師的頭,作口啐而出,並說:「趙州有個柏樹話,禪客相傳滿天下多是摘葉與尋枝,不能直向根源會。覺公說道無此語,正是惡言當面罵;禪人若具通方眼,好向此中辨真假。」 佛鑑禪師這時為他印證:「你已經開悟了!」(圖/李蕭錕) 「趙州庭前樹」的公案是:有位禪僧問趙州從諗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禪師回答:「庭前柏樹子。」意思是,庭前的柏樹隨時令而自然春綠秋黃,這個無心的境界,當是祖師西來意,難道不能體會自己心中的西來意嗎? 心道禪師在佛鑑禪師那兒找到了柏樹的根源,體悟了禪心,明白了禪心的無分別智,難怪他要罵盡天下饒舌的知解禪者了。「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是從知識上去學禪的,當然不容易會得,不如向自己內心探討,就能直下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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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尚有一訣

了堂真覺禪師是日本京都大和人,十七歲出家,二十三歲參訪上野報恩寺太源宗真禪師而大悟,並且傳承他的禪法。四十歲那年,了堂禪師為參禪訪道,擬渡海前來中國。 沒想到,船隻才出發不久,突然碰到颱風,風急雨強,滿船乘客都驚慌失措,唯獨了堂禪師端莊打坐,口中念著《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的偈語 :「或漂流巨海,龍魚諸鬼難,念彼觀音力,波浪不能沒。」 這種安定自若的音聲,影響到全船的人,大家逐漸鎮定下來,甚至有人跟他同聲唱和觀世音菩薩的聖號。當船平安漂流到鹿兒島後,全船人都感激地尊稱了堂禪師為活佛。 了堂禪師接引學人,常以「萬法歸一,一歸何處」這個問題作為機用。有一天,有一位學僧前來請示「洞山五位訣」。 所謂洞山五位訣,是禪門參禪的境界 :一、正中偏;二、偏中正;三、正中來;四、兼中至;五、兼中到。了堂禪師為學僧詳細解釋之後,問說:「會了麼?」 學僧回答:「非常感謝老師,都懂得了。」 了堂禪師說:「很好!可是,五位訣以外尚有一訣,不知會也不會?」學僧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 了堂禪師叮嚀學僧:「這一訣你要千萬記住,就是你若到別處去參學,不可向人說從我這裡聽了五位訣的說法。」 (圖/李蕭錕) 了堂禪師一生最讚賞達摩祖師,常讚曰:「叉手當胸是什麼?梁王不識老胡禪;廓然無聖止諦語,無限靈光照大千。」這尚有一訣是什麼?就是不說破,不多言,不傳播。「不隨便做傳聲筒」,的確是做人處事的要訣,諺云:「是非只為多開口」,傳言誤會,良可畏也。道的會意,如人吃蜜,甜度自知,言說不能盡意,「廓然無聖止諦語」,就是要我們如此去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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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禪話》絹布上的鳥

仙崖義梵禪師是日本江戶時代臨濟宗的僧人,他的禪畫相當有名。 有一個居士很仰慕仙崖義梵禪師的畫風,經常去拜訪仙崖禪師,希望禪師送給他一幅畫。 有一天,他帶著一匹又長又貴的絹布到寺院裡,萬千懇託仙崖禪師無論如何要幫他畫一幅畫。仙崖禪師看著那匹長長的絹布,一點兒也沒推辭,微笑地說:「好啊!你先來幫我磨一些墨汁。」說著,說著,就拿出了一個特大號的硯台。 這位居士花了好些功夫,才磨出了一點墨汁來,他滿頭大汗地一邊磨,一邊不斷地問:「這樣可以了嗎?」「禪師啊,這樣可以了嗎?」 可是不論居士怎麼問,仙崖禪師始終回答:「還不夠,再濃一點,還要再濃一點。」最後,禪師忽然就往淨房的方向走去了。 過了很久,仙崖禪師又出現了,兩手各提著一只淨房裡給客人用的草鞋。這位居士覺得很奇怪,直盯著禪師看。 仙崖禪師笑咪咪地走到硯台邊,把兩隻草鞋朝硯台裡一丟,接著說:「你仔細看好了……」只見禪師順勢將沾滿墨汁的草鞋,很快地往絹布上「叭噠,叭噠」刷了四個印子。「好了,完成了,你可以帶回去了!」 這位居士瞪著絹布上的四個印子,又吃驚又詫異地問:「這?這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仙崖禪師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鳥啊!」 「什麼啊?」 「飛出去了!」 只見居士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哭笑不得的回去了。 禪師工於畫藝,用草鞋來畫鳥,可惜居士不識絹布上四隻飛翔而去的鳥,這雖然有點神奇,不過也表示他的心不在於此,不能隨之而飛翔。 其實,煮熟了的鴨子都能飛去,如果沒有禪定,心中的萬事萬物還不容易轉變嗎?所以,對居士而言,這不是鳥的飛翔,而是心隨著外境流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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