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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維明 2023-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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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維明

春天氣候舒爽，我喜歡早起，去學校附近散步。

沿著牆邊，紫色牽牛花迎著朝陽綻放，靠近花心處呈現漸層深色。圍牆下，小巧秀氣的非洲鳳仙花貼地面生長，彩色花朵開在葉面，有白、紅、橙、粉、珊瑚色、薰衣草紫。再轉個彎，有更多花草：矮牽牛、金魚草、四季海棠和觀葉植物。耳旁傳來婉轉的鳥鳴，仔細聽，是一個長音，跟著五個輕快短音符，再用兩個抑揚頓挫的斷奏結尾。鳥聲忽高忽低，右邊一句，左邊的高枝上回應兩句，此起彼落，相當大聲，我疑惑自己為何走了這麼多年的路，現在才留意到路旁美好風景。

想來，路是一樣，但是，心境變了。工作和家庭總有忙不完的事，每天光是烹煮三餐，加上基本的灑掃清潔，沒三四小時是忙不完的。忙來忙去，很難把一件事做完再做另一件，拖地的時候，掛耳機聽財經新聞，炒菜的時候，盤算著學生的教學進度，自己逐漸變成轉來轉去的機器人，只求愈來愈擅長多工同時處理。久而久之，感覺麻痺了，連吃飯喝茶也不再嘗到什麼滋味。

前兩天讀一首古詩：「世間萬物皆應節，唯有貧僧不解時，長安道上雨漸晴，一片芳菲喜氣生。」很有感悟。

這首詩寫二十四節氣中的穀雨，先人將一年劃分成各個小段落，好讓大家掌握時間進程與變化，從春生夏長到秋收冬藏，從立春清明到芒種夏至，從秋分霜降到冬至大寒，這就是「萬物皆應節」。而詩裡的僧人當然看見氣候變化、日出日落、月缺月圓，所以，春雨來了又停了，他感知雨後漸晴的春光，百花盛開、草地綠油油的喜氣，只是他不像凡人，離端午節還幾個月，已在網路上查資料，找看買哪一家的什麼口味粽子，也不像我們，會把年夜飯時，家人幾句不中聽的話放在心裡琢磨好幾個月。

心中安靜，五感就打開，身旁環境變得清楚明朗，於是，花朵更芳香，拂面春風更舒爽宜人。這就是《六祖壇經》所說的：「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喜樂的事、煩惱的事，都從眼前過，心中不留塵埃，不為往事神傷，不替未來汲汲營營，只是活在當下，心裡有清靜、美麗與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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