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綿綿】心中的海洋

THE MERIT TIMES

文／賽夏客 2023-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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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賽夏客

對海洋的憧憬，來自於國小繪畫比賽，我憑想像畫了一幅壯闊無邊的海洋，晴空飄浮著棉花，海天一線，海面上大小漁船點點，魚兒成群在水中優游，岸邊還有好幾棵修長的椰子樹，隨風搖曳，構成一幅浪漫海洋風光，撟奪冠軍寶座，激發了我想一睹海洋的真面目。

我家住靠海的通霄，但地處民風閉塞的山裡，從沒看過海；曾聽聞，翻過幾座山就能看到海，此事在小小心靈蘊釀發酵著，有朝一日必定要親臨，看看是否與想像的畫面吻合？

某次，機會來了，天主教主日班傳教士以犒賞全勤者之名，準備徒步去遙遠的海邊嬉戲。一群小蘿蔔頭歡天喜地跟著去壯遊，果真需翻山越嶺，在山林上穿進穿出，途中遇到光著上身，穿著水褲頭的樵夫，用樹ㄚ扛著沉甸甸的薪柴；也遇到一群牧童在山中放牧，滿山遍野牛隻、羊群低著頭猛啃嫩草。這些畫面顯然不是我要的，卻儲存至今。

兒時，鞋子是上學或出外作客時穿的，其他閒暇時間只能光著腳ㄚ子，因腳底比鞋底還厚，美其名穿「鐵鞋」；但路途遙遠，再厚的「鐵鞋」都禁不起久磨，不斷傳出哀號聲，我也是其中之一；傳教士不斷打氣道：「忍一忍，快到了！」幾個踏破鐵鞋的孺子，只好亦步亦趨，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前方出現一片平靜無波的大海，閃爍著點點光亮，像鑲嵌著亮片的藍色禮服迤邐千里，那是海洋姑娘待嫁的新裝，深情款款，靜候著。

踩在吸飽陽光的亮潔沙灘上，厚敦敦的，軟綿綿的，像似熱敷療癒這雙歷盡蒼桑的鐵鞋，痛感瞬間消失殆盡；帶有鹹溼味的海風呼呼襲來，髮絲像長了翅膀般揚起，汗溼了的衣衫快速被烘乾。童心未泯的傳教士，安排我們唱聖歌給海洋聽，讚美天主造化美麗的地球，感謝祂賜給我們美好的一天，像似飯前的禱告儀式。

爾後，帶著我們追逐踩踏一波波湧現又消失的浪花，撿拾海邊的貝殼，幸運的人還找到寄居蟹，燒酒螺……，物種繁多，興味盎然；當然我的心思還放在漁船滿載魚貨歸來，可惜，久候未見蹤影，心中的圖畫少了船隻點點，多少有些淡淡的失落，畢竟想像與現實仍有一段差距。

及長，方知此處非船隻停泊之漁港，幸好，婚後住家距離龍鳳漁港不遠，每遇閒暇時，驅車前往透透氣，欣賞落日餘暉，漁船歸來的身影，填補心中那塊空缺，或到市集聽聽魚獲叫賣聲，別有一番海洋風味；然而，我心中最美的海洋，還是兒時參加比賽那張獨一無二的想像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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