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和平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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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柳靜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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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周柳靜芝
文/周柳靜芝

我的父親性格保守,有些怯懦;然而在我年事愈高之後,愈發以為父親這位不折不扣的和平使者,即來自人所認為他的缺憾。

父親二次大戰時是野戰醫院院長,來台灣職任海軍軍區診療所主任,提早退休後,在自開的私人診所行醫三十多年,所行義行仁道數之不盡。

如我母親說的,父親總是縱容。他縱容我的頑皮、縱容隨他從大陸來台的勤務兵的怪癖、縱容打架滋事受傷後去他診所看診的眷村太保、縱容時不時來借錢卻無還的江蘇老家鄰居;他不是也縱容母親的貪玩好強嗎?我想他是寬容。

父親並不縱容所有的事,其實他極具自己的原則,譬如眷村時設牌局,他堅持吾家乃禁區。他一絲不苟,算帳一定要精準;覺得「槍打出頭鳥」,就虛懷謙抑;不肯浪費,一張小紙頭也以為貴;認定「唯有讀書高」,天天閱讀報章雜誌書籍,絕不懈怠。我想,他堅持的都是對自我的要求。

而我父親又是很幽默的,他看書多了,處事對人總別有見解,我把一籮筐的煩惱事向他傾訴後,他一定有話要說,可很少是大道理,常先戲謔我一番。笑談完了,不知怎地,好像不管什麼大事就變得沒怎樣了。

後來我悟解出爸爸把我的煩惱都偷偷的放在他額頭上的、深深的一道道皺紋裡了,真是魯迅說的「甘為孺子牛」。我日後努力讀書,也是怕若成績不佳,會看到爸爸深鎖的眉頭。

最近我作了一幅抽象畫,寫這篇短文時,那幅畫裡流動的色彩與動感,使我聯想到父親。中間濃蘊的強烈顏色,如同父親內心濃濃的情感,由此感情朝四面八方放射,就變為父親一生的行徑與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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