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吹哨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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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 202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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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國大陸「抗愛滋鬥士」稱譽的高耀潔醫師，日前在紐約家中去世，享年九十五歲。高耀潔因揭發河南省非法賣血導致愛滋病氾濫的真相，獲得多個國際婦女及人權組織獎項，更曾被《時代》雜誌評為「亞洲英雄」人物。

高耀潔生前不遺餘力地揭露和遏制愛滋病在貧困農民中的蔓延，這讓她在國內外廣受讚譽，卻因此遭到當局無情打壓，晚年被迫流亡美國，在紐約度過了人生的最後十五年。

河南「血禍」起因於當地的「血漿經濟」。上個世紀八○年代後期，大陸中央為緩解城市「血荒」問題，向各地方政府下發採血指標。河南省積極響應，在當時的省委書記李長春及省衛生廳廳長劉全喜大力推動下，賣血成為一種風潮。政府更提出了「要想奔小康，趕緊賣血漿」的宣傳口號，農村湧現大批採血漿站，許多農民排隊等著賣血。

採血站粗劣的採血方法，導致無數人感染愛滋病毒，地方官員卻刻意隱瞞、忽視和淡化疫情，經過高耀潔和桂希恩、張可等其他幾位大陸醫師及專家揭發後，這才激起社會公憤。但河南省政府仍極力掩蓋真相，打壓舉報者和上訪民眾，使得疫情不僅未被遏制還更加惡化。

直到二○○一年，河南血禍才終於受到官方承認。據估計，河南省內共有一百四十萬人參與「血漿經濟」，上百萬人感染愛滋病，數萬人因此死亡。

河南省的愛滋病大流行是一場人為災難，然而，更大的災難是政府不願正視問題。當時高耀潔等人常常被迫「偷偷地做光明正大的事」，但如果沒有他們扮演「吹哨人」，疫情爆發的消息可能會被掩蓋更久，造成更多人死亡。

對比高耀潔的遭遇，今年於三月辭世的蔣彥永醫師，則是在二○○三年的ＳＡＲＳ事件中，第一位向國際披露大陸嚴重疫情的醫師，他也被譽為「ＳＡＲＳ吹哨者」。由於蔣彥永的勇氣，使得ＳＡＲＳ疫情受到關注，避免進一步擴大，最終時任衛生部長張文康及北京市長孟學農並被免職。

反觀被稱為「新冠疫情吹哨人」的李文亮醫師，二○一九年十二月三十日他率先披露新冠疫情，卻被警方以「在網上發布不實言論」，提出警告和訓誡。但他仍持續在第一線工作，不幸遭感染進入加護病房，於二○二○年二月七日凌晨病逝，年僅三十四歲。

去年十一月大陸爆發反對清零的「白紙運動」，當時推特帳號「李老師不是你老師」勇於披露「翻牆」民眾傳給他的實況圖文和影音，因而聲名大噪，本尊就是目前旅居義大利的李穎。他挑戰大陸網路審查的「防火長城」，展現勇氣，但也因此成為大陸政府眼中的「麻煩製造者」，迄今無法返國，甚至隨時面臨死亡的威脅。

吹哨者對任何社會都是很重要的防腐劑，大陸體制欠缺透明尤其需要。無論是高耀潔、蔣彥永還是李文亮，他們在疫情當下勇於扮演吹哨人，不僅不應被打壓，還應給予肯定表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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