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生畫集】虎感去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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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少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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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豐子愷
文/林少雯

晉郭文,晦跡潛修。遇虎張口至前。文手探虎喉中,得骨,去之,自是虎常馴攝左右。文出山,虎必隨焉。以書策置其背上,虎負而行。

──徐應秋《玉芝堂談薈》



〈虎感去鯁〉的護生故事,出自古籍《玉芝堂談薈》一書,此書共三十六卷(浙江巡撫采進本),是明朝徐應秋所撰。徐應秋,字君義,浙江西安人,萬曆丙辰進士,官至福建左布政使。此書為考證之學,大抵採自小說,雜記為多。

這個故事裡所發生的事,真是跌破人們的眼鏡,太令人驚奇和不可思議了。故事的主角是晉朝人,名叫郭文,他是一位在深山中潛心讀書修行的隱士。有一天,他照常在隱居處讀書作息,忽然眼前了出現一隻老虎,這位心性沉穩寧靜的修行人,見到老虎這樣的猛獸,也難免驚慌,但是想逃也來不及了。然而,在他面前的這隻老虎,並沒有張牙舞爪要吃他的樣子,反而對著郭文張開自己的大嘴巴。

郭文心想,原來這老虎是來求助的。看牠的神態,彷彿希望眼前的人將手伸進嘴裡探一探,既是如此,老虎應該不至於咬斷他的手。於是,郭文大膽地將手伸進老虎嘴裡摸一摸、探一探,果真在喉嚨裡發現一根骨頭,這骨頭一定讓老虎很痛苦,但自己又拔不出來,只好向他這位同住在深山的「鄰居」求救。

郭文小心翼翼地拔出喉嚨裡的骨頭。解除了老虎的困境,從此,一人一虎就成了好朋友。老虎經常陪在郭文身邊,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甚至郭文下山去添購東西或是訪友時,老虎也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形影不離。郭文有時還會將書放在虎背上,讓牠馱著走,好像老虎是他馴養的寵物一般。

這景象真是太稀奇了!以前老虎被人稱為「大蟲」,是人們眼中的大禍害,沒想到此大蟲竟如貓般溫馴。相信當郭文跟老虎出現在街市中,剛開始人們一定紛紛走避,久了之後可能就見怪不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沒人敢像對待貓咪一樣去摸老虎的頭。

然而,懂得感恩的老虎,絕對比恩將仇報的人可愛多了,各位看官,您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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